“好。”
文聘笑了笑,没回答他。好歹文聘也是“大家”,又是个有志向的人,十几岁便远来颍阴求学,自与繁谭不同,不会把钱财看在里。繁谭虽没得到文聘的回答,不觉尴尬,自说自话,说:“前年冬天,俺见蔷夫谢武穿了件裘衣,问他多少钱?好家伙,好几万钱呢!”说着,从怀中取竹简,交还给荀贞,“俺还没亭,就碰见了文君,……。”
荀贞哈哈一笑,说:“临雪草就之章,不足提也。……,仲业,来,一边赏梅,一边给我说说这几天城里有没有什么新闻?”
“劫案?”
“怎么?”
文聘勒停在十数步外,利索地翻跃,牵走近,先给荀贞行了个礼,然后说:“正是因为雪,所以小侄才能得空。”
“你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
繁谭羡慕地接过包裹,问:“狐裘?不便宜吧?”
荀贞亲地拉住他的手臂,示意繁谭接过狐裘。文聘因谢荀贞将他引荐了荀衢门,三天两地常来,每次来都必会带些礼品,刚开始时,荀贞辞不要,等慢慢的两人熟悉了,交也渐渐深了,便就不再拒绝。不过所谓:礼尚往来,每收一件礼,他也必会回赠一件。——有时候,互送礼品也是一种能快速拉近关系的好办法,至少不会让彼此觉得对方是外人。
看起来甚有趣。
“你也骑去吧,早去早回。”
竹简冰凉,花香扑鼻。文聘把简上的诗诵了一遍,赞:“真是好诗!‘凌寒独自开’,‘为有暗香来’。荀君,你这诗既是在咏梅,也是在自叙洁之志啊!”这首诗的意思很浅显,所以一读之,他就读来了其中的意味。
荀贞顺手把竹简递给他,笑:“我给文若写的信便是讲这花开了。”
“也没有什么新鲜事儿,一切都是老样。……,昨天县君大约是因见雪了,所以亲自去了阳里拜见‘二龙’先生。前两天听说鲜卑又犯境了。……,对了,听我叔叔说,这阵县中各乡、亭的寇贼明显变多,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劫案。”
一院门,文聘就闻见了一清香,缘香看去,见到了墙角的梅花:“呀,文若送的这树梅开花了?”
一个“自作主张”显了两人日渐亲近的关系,荀贞自无不允之理,一手拿着竹简,一手拉着文聘院。繁谭拿着包裹,牵随后跟。
荀贞门阶,迎上来,笑问:“仲业,着雪你怎么来了?”
一个早上送走了两封信。收信的对象不同,信的容也不同,乃至“信纸”也有别。
“仲通先生起了雅兴,约了几个友人,带了伯旗和公达两位兄长去颍泛舟。小侄故此得空,才能前来问候。”文聘从上解一个布,双手呈给荀贞,“前几天小侄在市中见了件狐裘,觉得还不错,便买了来。天时日冷,还请荀君不要嫌弃,权作寒衣。”
文聘接说:“听繁谭讲,荀君有信给文若么?雪路不好走,小侄自作主张,叫繁谭回来了。等小侄回去,顺给文若捎去就是。”
“对。大多都是劫,最严重的一件发生在南乡。南乡一个富的幼被两个外地来的盗寇劫持了,勒索钱财,惊动了游徼
荀贞又将繁谭送走,看着他在雪渐行渐远,消失不见后,没有立刻转回舍中,而是在门又站了会儿,正观望雪景,官上有两个人骑着奔驰过来。行至近前,看得清楚,其中一个正是刚刚离开的繁谭,另外一人年岁不大,黑衣白裘,挟弓矢、带长刀,却是文聘。
“你替我把这支竹简送去阳里,交给我族弟荀彧。告诉他,今天梅花独开雪,凌霜傲寒,十分洁。为谢他赠梅之,我故以此诗为报。……,记住了么?”连说了两三遍,繁谭才背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