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送走给王芬的上书之后，掐着指苦等，算来算去，上书早该送到州府了，可州府的回文却迟迟不。

        “……，既是同意了中尉方略，为何拖延到此时才传回文？”

        “……，这么说，方伯之所以到现在才回复中尉的上书是因为他前些天一直在观气？”

        堂上鸦雀无声，荀攸、戏志才、宣康均目注他，等他看完。

        赵国，邯郸。

        荀贞神古怪，答：“方伯同意了我的方略，令我率兵郡东巨鹿，命令我必须抢在张角之前驻杨氏。”

        王芬是海名士，党人的八厨之一，盛名在外，所以他不能舍城弃地、闻风而逃，可老实说，他不通兵事，现在只不过是在死撑罢了，心里早已是七上八，要不然也不会连着几天登城望气，以求能从云气里看吉凶，只是他学艺不，看来，指望通过望气来判断褚飞燕、张角的气数已是不可能，那么也确实到了调荀贞郡的时候了。

        ――冀州这么多郡国，现在能用的也只有荀贞一人而已。

        荀贞展开观阅。

        “即便方伯有别的破贼良策，也该给我一回文啊。”

        “回文里说了什么？是有关破贼么？方伯可是别有良策？”

        他纳闷不已，召来荀攸、戏志才，心中疑惑，说：“我给州府的上书已送走数日，早该送到了，可州府至今却无回文，不知却是何故？”

        他越是故作神秘，跟在他左右的那些府吏、将校越是心，但不他们怎么追问，王芬却就是不说。他是刺史，他不肯回答，吏们也不好迫，那个年轻的府吏遂换了个话题，说起了前几天的一赵郡上书，说：“王公，前几天赵国中尉荀贞之上书问公平贼之策，并献上了‘破诸贼，必先取巨鹿’的方略，不知王公以为此方略如何？”

        荀攸、戏志才、宣康面面相觑。

        荀贞这话说得很对，现今冀州全境，唯赵郡之兵可用，不王芬有何破敌之策，总是绕不开赵郡的，除非他能撒豆成兵。

        荀贞召他来，他跪拜地上，奉上一卷文书：“州府的回文来了。”

        王芬沉了会儿，说：“卿言甚是。”

        褚飞燕黑山以来，夺井陉、克真定，兵锋北上，攻城略地，常山郡中、北的诸县多已陷其手；张角从博陵起兵以来，先攻取了博陵全郡，继而南取巨鹿，据报他前的兵锋已经快到杨氏了，杨氏在巨鹿郡治瘿陶的北边，离瘿陶二三十里，离邑也只有二三十里，换而言之，张角的反军已经快到邑的大门外了。

        “现在去请襄公矩肯定来不及了，荀中尉的上书已经送到三天了，王公，而今张角攻掠巨鹿，褚飞燕北击诸县，此二贼之势越来越大，吏以为，荀中尉的上书还是早回复为好，早一天定平贼之策，早一天调荀中尉郡击贼，於冀州、於邑都有好啊。”

        戏志才琢磨了好一会儿，无有所得，和荀贞一样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说：“或许王公别有深意。”

说：“卿年少，往日亦未尝钻研过方术之学，‘无所见’不足为奇。至於我看到了什么，此天机也，不可言之。”

        “快拿来我看。”

        他说：“据报，常山郡自真定以北已尽被褚飞燕侵占，而今所存未失者只有元氏以南的诸县，又据报，张角拥众两万余，已经打了巨鹿郡的曲阳等地，将至杨氏县。当此之际，方伯却稳坐邑，不急不躁，真是镇定自若，不愧当今名士，果然八厨风范。”

        宣康取了檄文，送到荀贞的案上。

        荀攸、戏志才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儿，宣康陪坐在侧，倒是对王芬敬佩异常。

        ……

        这形势太诡异了。

        “方伯在檄文里说，他观气多日，惜乎不此，没能看张角、褚飞燕的气数，嘱咐我务必要谨慎小心，不可大意。”

        “应该是如此吧。”

        “荀中尉的观正与我相同。”

        “那不知王公打算何时传檄令，命荀中尉带兵郡、击巨鹿张角？”

        一个府吏急匆匆奔来堂外，求见荀贞。

        荀攸猜：“莫不是方伯别有破贼良策？故此不用中尉所献之方略？”

        “我本打算先望一望褚飞燕、张角的气，待看了他们的气数后再传檄令，只可惜看了这些天，虽然看了东西，却都拿不准。”王芬又一次的懊恼，“早知今日，我上任之初就该遣人去平原把襄公矩请来，如有他在，也不致我辛劳多日，空自望见云气，却不知吉凶了。”

        王芬的檄令不长，荀贞一目十行地飞快看罢，将檄文放回案上。

        一面是褚飞燕、张角诸攻势如火，一面是州府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