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与帝后翻脸，被世人唾弃，哪怕玉石俱焚、落个香消玉殒的场，也在所不惜。

        思来想去好一会儿，她才无奈扶他起来，带着委屈的语气，:“准了、准了，你快起来。”

        即便没有遇上他，别的小宦人这么温柔对待她，她一样会喜上、会这么勇敢。

        即便以后，如遇到对她倾心相待、满腹温柔的郎君，她依然会心动、会喜、会上。他不是公主的无可替代。

        公主温了他的少年岁月，维护他残缺尊严，教会他真心人，他愿用一生回报给她。

        他想，应是如同他对公主的心，只能她，只有她，换了别人都不行。

        萧皎皎见他还跪着，想要扶起他:“你侍奉我多年，我很激。但我与驸婚后不睦，心生嫌隙，是另有原因，与你无关。”

        这是萧皎皎尚未说的。她相信，她不说，他心里也会明白。

        历朝与公主、妃生偷的宦人不少，无一个有好场。皇室不会允许一个媚主邀的宦人留在公主旁。

        从此，她深夜的院里，提一盏灯火温柔等她归来，等到风盈满袖的人，再也没有了。

        可能公主自己都不知，什么是真正的喜，更别说了。何况她那会年幼，本就还不通。

        言卿知公主此话是得来的。她生于乡野，有侠肝义胆，也敢敢恨，不在乎世俗偏见。只要旁人是坦诚、真心待她，她回报的只会多、不会少。

        言卿只觉看得心痛，一时竟是无话。他压绪，掩住所有失魂落魄，如往常一般与公主恭声着告退。

        恪守本分，但能远远看到她，为她些力所能及的事，此生不悔。

        夏衫轻薄，公主弯腰时不经意一酥，雪白上是交错的红痕。

        公主喜他，就如同喜一本书、一幅画、一首诗带给她的愉悦。她只是喜那种觉，喜小公温柔的对待她，喜被人放在手心里的贴照顾。

        但听公主此言，言卿还是很动，他懂公主的心，也不忍奢求太多。他里蓄满泪，:“能听公主此言，此生死而无憾。”

        “无论如何，言卿都不应该留在公主边。”言卿却是跪地不起，恳切求:“请公主答应，允许言卿请辞公主府。”

        萧皎皎心里空落落的。

        可他更知，公主那时的思慕只是少女心，她骄傲大胆，有颗赤之心，也敢为喜的人和事孤注一掷。

        他这样一心为她，她也不能真就不答应。只是去庄上，也不是说以后就不能回来了。

他微微一笑，认真:“起初也后悔过，后来想通了。比起与公主一时愉，我更愿意一生守着公主。”

        萧皎皎知言卿是为她着想，想在谢家及谢暄那里为她博得一好名声、好印象。

        萧皎皎小少女时期的不甘一释怀了，她笑了，也说心里话给他听:“若你那时敢与我好，我就敢冒天之大不韪，将你召为驸，或终生不嫁，与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