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隔音不太好，她那间房总能听见隔大声练语的声音，裴言好像能猜到他为什么睡不好觉，到罪恶地叹了气。

        裴言越漂亮，越靠近他，他总会想到那只兔。

        江越躺在他那张床上，第一次有了十几岁男孩的叛逆：“我不去，我买了药。”

        意识的厌恶是因为后悔，想逃避过去，想和那些喜江越的日记忆痛快割席，可是裴言在想。如果不是遇见江越，如果不是因为喜江越，她不会那么重重地跌痛一次，然后才换回了现在的日。

要去医院看看?”

        她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过了一会门打开了，江越的脸不苍白了，红得厉害，裴言伸手去探他的额：“你发烧了啊？！”

        回了酒店裴言总想起江越不怎么好的脸，还是放心不，问带队老师江越的房号，说要有学习资料给他。带队老师不疑有他，报了房间名，裴言这才发现江越居然就住时予隔房间。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要等你。”那个人冷冷：“你总是这样懦弱又自私，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江越又开始痛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本来就是多变的，今天喜你，明天也可以喜别人嘛。”

        “那你现在……喜的是宋柏岸还是时予？”他低声问，语气小心，好像很怕冒犯了她。

        “那为什么那段时间你总是用那样的神看我，我都看得见的，里面只写满了两个字——厌烦。”

        “嗯。”江越声音有些嘶哑，“我知。”

        他听话地坐起，把药从她手里接过来，脆地吃了。吃完药，他把杯放到床柜上，然后盯着裴言看，目光沉沉。

        江越语气听起来有些疲乏：“我没事，昨晚没睡好，有些晕。”

        他侧让她来，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裴言坐在没人睡的那张床边，说：“去医院看看吧，我陪你去。”

        “好吧。”裴言也不求，她把他买回来的那个塑料袋打开，照把颗粒冲剂药冲泡好，又把剩要吃的胶西药照说明书的分量分好，端着药走过去递给江越：“那你把药吃了。”

        所以他总对自己说，不急，江淮年会老，会死去，他总有一天能接手他现在的一切。裴言既然喜他，再等等也不急。

        可是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不会属于他。六岁时他养过一只兔，是厨房佣人带回来兔羹的，他悄悄藏了一只在房间里养，兔摸起来的的，又白又漂亮。后来那只兔被江淮年让人当着他面前宰杀，白的染上鲜血，然后被剖来，江淮年特意把兔扔到他面前，居临地看着他，笑容里是盖不住的恶意：“喜吗，留个纪念吧。”

        脑海里又传来熟悉的嘲笑声，他知，那是另一个人在笑他的天真。

        他扶着额，目光却盯着裴言，心里涌上烈的难过：“那你……可以还喜我吗？”

        她笑起来很漂亮，眉弯弯，嘴角有一个浅浅的笑窝。以前，她也这么望着他笑，那个时候他在想，要是这个笑容能够属于他该多好。

        “不是讨厌你。”裴言觉得也没什么遮掩不敢说的：“是讨厌过去喜你的我自己。”

        “裴言。”江越忽然开：“我能问吗，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他卑微，小心翼翼:“你喜宋柏岸，喜时予……你能不能顺便，多喜一个我？”

        敲了门，没有人开。裴言在门小声问：“江越你在吗？”

        裴言有些不自在：“嘛……药又不是很苦，我可没有糖给你吃。”

        裴言楞了一会，她说：“没有，我要是讨厌你，现在我不会坐在这里。”

        裴言轻轻笑起来：“我可以都喜的。”

        江淮年盯着他，一字一句说：“江越，你是我的儿，你应该和我一样，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才行。”

        江越问：“为什么突然不喜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