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话，幸灾乐祸啊，听不来么？”

        文卿沉片刻，“喜什么样的姑娘？喜比你大的还是比你小的？”

        “是。”

        人去后，舒宜呷着茶，抬觑她。

        “哪里的话，哪里像姑娘了，你看看你这格，又能活儿，人又老实，是她们没光。”

        文卿收回目光，还没说话，舒宜已经豪地一应。

        “哟，吵架了？”舒宜乐不可支，“吵架好啊，这样我就经常挫挫她的锐气了。”

        过一会儿，少年来了，肩膀蜷缩着到她们面前，文卿了旁边的椅：“别太拘谨，来，坐。”

        少年拿着糕，一时不知是该吃还是不该吃，听见文卿问话，脸上登时成一片，低声：“我这样的，哪会有姑娘喜，姑娘们都喜壮的，我太瘦了，她们都说我跟姑娘似的。”

        “一回？那一定是你们那里姑娘太少了，”文卿纳闷，“诶，你有喜的姑娘了么？”

        “去我房间将屉里的白纱布拿来。”

        「你看看，这都十九了，还窝在山里，连个姑娘也找不到，」李师傅半躺在床上，灰布被褥盖到肚，恨铁不成钢地埋怨，「若可以的话，掌柜的，能否带上这小去城里？他虽然手艺一般，但是有一力气的，能给你们打打手也好。您看这里穷乡僻壤的，他再继续待在这里，怕是要打一辈光棍了。」

        张师傅说时，那小正站端茶上来给她们，低着脸，不敢看她们。其实小伙长得清秀的，个也不矮，就是模样少了些男气概，今年十九……正好桃也是这个年纪。

        桃应声跑来，“是，长。”

        “在厨房煎药呢。”

        这个世，没有男人愿意这个，但是愿意来抛面的女人更是少，他那儿原本不愿意这一行，以前都是被着学的，在老师傅生病之前，一直独自跟老母亲一起住在郊外，以方便料理家里的田地。

        “掌柜的，大元不敢。”

        “掌柜的别取笑了，”他害羞地低，傻呵呵地笑，“长这么大，还是一回有人夸我。”

        文卿瞪她，“你这是什么话？”

        “没有。”少年摇。

        待人去后，她适才不悦地闷哼了一声，“还是别跟我提某些人了。”

她本就没有消气，因此听这话觉得煞是刺耳，一就怒了，“我想让谁住来就让谁住来，他是我的伙计，跟你没有关系。”

        少年一抖，适才战战兢兢坐。文卿嗔：“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吓着他了。”说着，将手边的糕递给他，“诶，大元，你这清秀的模样，长这么大，有没有姑娘喜你？”

        她瞥见那人停了脚步，登时乐不可支，“乡人都是种田的，长得清秀有什么用，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位大小似的，专喜一些娘们儿唧唧的。”

        “去你的，什么我就专门喜娘们儿唧唧的了，我什么时候喜娘们唧唧的了？”文卿嗔得打她，“我这个当掌柜的，关心关心伙计不可以么？很奇怪么？”

        鹤生愣了片刻，收回手，上瓶的盖，艰难地撑着手杖站起，怔怔地呆了一会儿，扬声对外面：“桃！”

        “这……”少年面难。

        ――因着这个缘故，她和舒宜将少年带了回来。

        舒宜见状，虽不明白文卿的用意，但透过后窗的隙，隐约看见窗外鸦青影正走过来，便扬声打断：“差不多得了啊，别人不知还以为你看上他了，一二叁问这么细。”

        舒宜：“让你坐你就坐，别磨磨唧唧的。”

        言罢，她看见鹤生的脸很快阴沉了来，瞳仁微微震动，似乎有些受伤。她避开视线，愤愤：“时间也不早了，长该回自己的院了。”

        最后，鹤生在将文卿的脚踝包扎固定好了之后，适才离去。

        “是……”桃仍是极不愿地应了。

        “某些人？”文卿当然知她这里说的是鹤生，“大元，让桃带你去附近走走，城里不比山上，路弯弯绕绕，你多熟悉熟悉，免得迷路。”

        张师傅是她们铺熬制胭脂最年长的师傅。金陵寸土寸金，他的老房在郊外的半山脚，原本一直住在铺后面专供伙计居住的廊房，不会不巧今年过年生病了，便想着回家休养。老师傅的手艺很好，因此元宵刚过去，文卿与舒宜便想着前去看望一番，顺见一见老师傅中说的继承了他的手艺的儿。

        晚膳后，舒宜来看她，二人依旧坐横榻两侧，桃端了一盘果来。文卿看了她一，十九于女已算大了，她原本就想着要替桃找一门亲事，思忖片刻，问：“诶，大元呢？”

        文卿气得推她，“你也走，在我发脾气之前，赶紧消失！”

        “不奇怪不奇怪，”舒宜连连摆手，“只是看在某些人里，可能是蛮奇怪的。”

        “走就走，反正今天不亏。”舒宜掸掸裙站起，走开两步，冲她摆了个鬼脸，文卿气得将垫脚的枕扔过去，舒宜

        “这样，你去看着火，将他喊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