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彩月不知何时走上前来，站在的后轻声，「方才汤公所言，都让我在屏风后听到了！看来，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俩了！」

        汤嘉宾站起来，往前弯腰，双直视着万彩云，两个人的面孔距离不到一尺。

        「彩云，你如今架可是大了，邀你饮茶一叙，却让我等上这许多时

        汤嘉宾嘴角微微带笑，将面前一盏酒推到万彩云的面前。

        万彩云有些得意，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一个能够逃得她的勾引和诱惑。

        汤嘉宾却不依不饶：「你与她日夜缱绻，可知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之人？」

        万彩云在男人中间，左右逢源，已经接连送走了好几拨喝花酒的客人。

        汤嘉宾定了定神，正：「此刻尚不及辰时，饮酒自然是早了一些。今日清晨，有樵夫团山砍柴，在山脚发现了一尸，被摔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不过，从他随背里，找到了他赴南都赶考的浮票，正是临安府的张生！」

        汤嘉宾的目光却一直盯着万彩云被薄纱笼罩的胴，青的纱衣就像一层云南远山的雾，将她的躯罩得若隐若现。

        「哦？」

        万彩云有些意外，反问，「他想来是遇到杀人越货的盗了，真是不幸！不过，如今外不甚太平，这种事也不算稀奇了！只是，既是命案，汤公理应到土司衙门里去办理才行，为何要来这翠月楼呢？」

        汤嘉宾：「若我记得没错，这张生月余之前，从临安府离家，却在阿迷州逗留了许多时日！在这数日之间，连于翠月楼，都是你招待的他吧？」

        汤嘉宾放手中的茶盏，盯着她：「那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他在翠月楼里了财，让不怀好意的人见着了，便起了歹心，趁他连夜赶路之际，在团山取了他的命？」

        万氏妹在阿迷州沦落风尘三年，也算是攒了不少积蓄，可万彩云依然觉得不够。

        万彩云真是风骨，即便在妹妹的人面前，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几乎是半透明的纱衣让她前两鲜红的乳晕有如墨染的绛般，充满了朦胧的。

        而她们的不幸，正是这些恶人造

        话不赘述。

        只有经历过在生和死边缘的人，才会明白金银对她的重要。

        所以在她们姊妹的心中，只要着气的，便都是恶人。

        转间，便到了当日三更。

        她轻咳了一声，像个得胜者一般，把正痴迷于自己的汤嘉宾从遐想中拉回现实。

        万彩云也不隐晦，：「没错，确实是我招待了他！只是我一直当他是寻常客人，前些日想必是银使完了，这才离开。却不料，竟在团山遇害……」

        万彩云低看了一酒盅，不动声，反问：「汤公莫不是大清早就要小女饮酒作陪了吧？」

        万彩月闻言一愣，随即：「我全听姊姊的话！你我妹二人，能在这兵荒乱的年月里活至今日，实属不易。区区一个男，有甚要紧的？」

        汤嘉宾又打量了一番她，这才坐：「昆明的刘知事一死，凶案已经惊动了国公府，沐国公令阿迷衙门尽快找凶手，严惩不贷！我也是吃一公家饭的人，有嫌疑的，自然要一一过问！姑娘既不知，那边叨扰了！只是……国公府的号令，阿迷衙门不得不遵，今日往后，我会多派人手，对翠月楼严加监视！」

        如此一来，原先汤嘉宾咄咄人的样，也在不知不觉之间，于被动。

        万彩云走到包房门前，将门拉开，对汤嘉宾：「公慢走！」

        「咳！」

        说实话，昨晚万彩云招待的客人，不禁魄异于常人，而且酒量惊人，直到此刻，她依然觉得自己有些宿醉未醒，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想这么早又饮上了酒。

        不仅如此，还将她们贩卖到青楼，最后又赚了一大票。

房，在汤嘉宾的面前落座。

        万彩云：「这解剖案，缉拿凶犯，乃是你们衙门的事，为何要来问我这一弱女？」

        想当年，万父撒手人寰，她妹二人在云南举目无亲，父亲的产业，全让恶仆们瓜分了。

        万彩云摇摇。

        在翠月楼，陪酒侍寝，俱是明码标价的，每送走一拨客人，姑娘们便能得到相应的赏钱。

        辰！」

        万彩云也站起来，对视着汤嘉宾：「莫非汤公怀疑是我所为？我不过是青楼弱质女，手无缚鸡之力，岂有杀人越货的本领？」

        万彩云回过神来，转问：「这汤公乃是你的相好，若送他与张生一去见阎王，你可舍得？」

        「姊姊，」

        万彩云：「好！既然你如此看得开，今夜三更时分，咱们便摸翠月楼去，取了汤公的狗命！」

        汤嘉宾离去，留惴惴不安的万彩云，愣愣地站在天字包房门。

        他一字字地：「这个月的张生，上个月的商贾黄老，上上个月的昆明刘知事，好像在遇害之前，都在你这里消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