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庞贝罗走去。

        我沉默着没说话，而庞贝罗则了声指哨。叩的一声，柜台的小门传撞击的声音，接着我便看到菊千代走了厨房。

        庞贝罗留的五只篮里，有三只装的是莴苣，另外两只是酪梨。光是莴苣就有二十颗，酪梨大概也是同样的数量。我叹了气，决定先从莴苣开始理，于是将竹筛叠在盆上，接着拿起一颗莴苣用轻轻冲洗后，把菜心的分放在龙上用力挤压。比起一般用切的，这个方法比较快，而且还是以前打工时的西餐厅师傅教我的。在那间以自制的红酒酱为傲的餐厅里，每天都有成堆的莴苣和丽菜等着切洗搓。用手指将压烂的莴苣菜心掏挖来后，叶片就会往外散开，很有趣。接着将散开的莴苣放到盆里洗过，洗好的叶尽量摊开，整齐地叠在方盘里。

        「知了。」

        岛台和其他工作台上共放着五只大竹篮，每只都装了成堆的黑和绿的东西。

不是庞贝罗将骨给了菊千代，我听到一种令人不舒服的喀滋声，有类似木板裂开的声音。因此洗手时，我便刻意将龙转大，让声尽可能地掩盖一切声响。

        我停手边的动作等了一，铃声在响了五声后挂断。在我终于洗到第三篮的莴苣时，电话又响了。

        「听好，除了我吩咐过的事，其他一概不准，也不准偷懒，菊千代会好好盯着你。它是不会说话，但你在这里该什么，它全都心里有数。如果你了多余的事，就别怪自己会受重伤，它和我一样，绝不会手留。」

        庞贝罗把我叫了厨房。

        我一看过去，它便微微抬起，一副「别想偷懒」的表。

        「把这篮里的莴苣一叶叶地摘来用清洗，放在竹筛里沥，这里的酪梨则要全过筛。用这边这只细目筛。」

        我迅速将剩来的果壳搜集起来，一鼓作气地将麻布袋里的果壳撤在地上，豪迈地踩碎一地的果壳，什么也不想。接着将果壳扫净、磨亮扶手、拭桌面，然后厨房。

        菊千代听到我的声音后哼了一声，将搁在交叠的前肢上。

        「别让我回来看到你在一片血海里睡午觉，多是你理台窝着。」

        庞贝罗拍了拍菊千代像颗南瓜似的，走厨房。

        等我发觉时，菊千代早已趴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正在。」

        「看什么看。」

        「这是连事前准备都不用的简单工作，和机械化作业差不多。」

        过没多久，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叮铃铃铃铃……是古早以前才有的铃声。我知这是那台黑电话在响，却没理会它，因为庞贝罗没有说我可以接电话。

        「大厅扫完了就过来这里。」

        在我用脚磨碎撒在地上的山桃果壳时，就看到穿着外套、着呢帽的庞贝罗从办公室走来。

        这次铃声响了十声后挂断。打电话来的人一定有在数吧。手腕似乎因为压扁太多颗菜心而隐隐作痛，腰也觉得很沉。在敲敲肩膀、转动脖舒缓筋骨时，我想到自己一直被禁锢在

        「餐会的时间已经决定了，就在后天晚上九。明天休店一天，好为后天准备，而且菜单也必须赶快拟好。虽然这些大不是真的要来吃东西的，但也得让他们吃得满意才行。到时端上桌的不仅是料理，更必须要让他们受到自己的权威和别人对他们的忠诚……呵呵呵。」

        庞贝罗拿杯取了，一饮尽。

        我跟在庞贝罗后面了厨房。

        「我可以用这里？」

        庞贝罗的手放在外套袋里。大门的遥控大概就在里面吧。

        门关起来后，我一回就看到菊千代站在自动唱机前用充满审视的目光直盯着我。

        「你好像很兴。」

        「这还用说，最近因为得顾着你，个门都不方便，不过现在有菊千代可以替我看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