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川缓缓腰侧的长剑，依然认真看着顾孜庭，仍然恶心，但却不像以前那样恶心得整个人只想发疯了。

        顾孜庭神猛地一缩，他一回看清顾云川的睛，那里汹涌着翻的，是无边的黑暗和让人惊悸的沉寂，像是地狱的颜。

        “我不杀你。”顾云川听着背后陆清韵担忧的喊声，低低，似是跟顾孜庭说，有似是劝自己，“你个废人就可以。”

        顾云川动作顿了，不再执着于让顾孜庭断手筋脚筋，用剑当巴掌，

为数不多能记住的画面。

        但跟过去不一样，这次他不想杀任何人，他只想杀一个畜生。

        那是个普通的艳阳天。

        顾孜庭过去无数次对顾云川手，顾云川从来都是退让，避之不及，他以为顾云川从不敢动手，甚至不敢跟他多说话。

        “你个孽障……野――噗！”顾孜庭的脏话还没骂完，就被跟过来的顾云川一脚踹断了，化为鲜血猛地来。

        见顾云川的剑仍然往顾孜庭上去，顾孜庭只要开骂骂咧咧就要吐血，明明也没见镇南王有别的动作，众人更急。

        “王爷，您松手吧，官家也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为镇南军将帅，您不可沾染污名啊！”皇城司的人没法儿躲了，只能来说话。

        在暗害怕顾云川弑父着急万分的皇城司：“……”

        阳光过于灿烂，照假山边，将两个人丑陋张狂的面容映得无比清楚，比那些恶心人的噪音还要清楚。

        他犀利清冷的丹凤眸也染上了血，比过往更加汹涌而无法克制的杀气，在他横冲直撞。

        带着这样的底气，他提起刀，招数狠辣就冲着顾云川去了。

        闻言陆清韵撇嘴，“皇城司？等事结束才现，英明神武的官家养着这样一群废，得多委屈啊。”

        顾三杀光了那些死士，带着浑鲜血匆匆赶过来，看到主拿剑特别缓慢地要往顾孜庭上戳，吓了一。

        一蓬而陌生的绪自心底滋生，或者说一直都在，只是被隔了一层的灰轻纱死死压了十几年，在这片森林中，突然燎原。

        直到后背也剧烈疼得他前发黑，整个人倒在大树，顾孜庭才反应过来，顾云川竟然踹他？！

        “你敢！”顾孜庭浑剧烈疼痛，吼声都带着虚张声势的脆弱，“大不了我自杀，我要死了，你和陆五娘也绝对活不成！”

        “外都理净了，皇城司的人来了，没那些死士，说官家请您和王妃还有……老王爷。”

        顾云川面不变，“放心，你不死。”

        就是这个恶心的男人，纵容妾室杀了母妃，如今还要杀掉韵娘，好像……是要将他在乎的所有人都送地狱里。

        顾云川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怒。

        先将这混账拿，再杀陆清韵不迟。

        但他们都知顾云川失控有多恐怖，谁也不敢靠近。

        皇城司害怕顾孜庭死了会坏了官家的大事，脸都白了，“王爷，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老王妃，为陆五娘着想，若老王爷有个万一，您跟陆五娘的亲事怕是要起波澜。”

        “王爷！”顾三不敢靠近，只小声叫着，猛给陆清韵使，想求她劝着。

        可让顾孜庭没想到的是，刀招才划了半圈，一阵剧痛自腹而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前景就已经开始飞速倒退。

        很好，骂人都不忘拍屁，这大概才是阴阳怪气的正确方式？顾三觉自己学到了。

        陆清韵并不阻止顾云川的动作，她相信顾云川。

        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