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那时似狠狠遭人践踏蹂躏一般,唇张开又合上,她几次都没能喊“母亲”。
她于没人的角落哭了泪,劈柴时却又见松雪野。
双手颤抖,她无法反抗母亲的命令,无法抗拒她生来的卑贱命运。
“是她要的……与我无关……”
“来玩啊来玩啊,嘿嘿……”
被吼得定在原地,野两手抓紧了袴,“我没想作践你,千枝说我们差不多大,可以跟你玩……”
“!你!回你家去!”
“你不会。”
我为什么吗?”
挥开她的手,真冬吼:“不愁吃不愁穿,想画就画要什么有什么,你来掇作践我作甚,有意思吗?!”
“我劈柴。”
她的泪随“咔嚓”声的响起而坠落,再度看向慈严,她看不清那是张怎样残酷的恨的脸。
“我画好了!”
“闹够了没有!”
是不容分说的语气。
“我着——”
“那是对你的惩罚,与她无关。”
行吧。真冬悟得松雪野是惹不得也亲近不得的,只会招来不幸。
“我说,来玩嘛,我闲得慌!”
“那你教我。”
“我又会被骂。”
松雪家人整饬行装离寺时,真冬被叫去收拾偏厢客房。
“我没有……”
嘴巴一瘪,泪珠儿说掉就掉,怀里掏包花林糖搁树墩上,木屐“哒哒”响,野掩面跑开。
丢开斧,搡她,搡不动,一撞上去,撞得自己也摔在地上。
拍拍灰尘,野忙去搀扶:“你没事吧?”
“我要你折断它。”
“我帮你劈。”
没理这掉果童,但真冬会得那些是松雪野送她的,她吃也无妨。
打那之后直到松雪家人离寺,松雪野见她就躲,跑得比兔还快,总是落这糖那果。藏起松雪野掉落地上的各式蒸酥果馅,真冬没敢吃,她只敢一天吃一块花林糖。
松雪野一张五指,“我画了五十张!我每天都画!画好了才来找你的!”
扯过破烂衣袖,真冬忍住怒火,“你就不能去画画么。”
她笑得且憨且傻,整日乐呵呵不晓快活在哪。
“我要回去了,再不能掉果给你吃了……”
想起那折断的笔,真冬火上心。
“你烦我,我走就是了,这个花林糖好吃,你吃吧,你都吃了吧……我走就是了……”
“还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