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上因为乌龙把晏悠的事糊弄过去了,但晚上没头脑放学回来还是会问我把。
要怎么跟他解释?
如果说晏悠自己消失不见了他会信吗?
要不真假掺半地告诉他晏悠转学了?
干脆把晏悠的生父也扯进来,说晏悠去找父亲了?
…………话说我为什么要跟他解释,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虽然从年龄上看是长辈,然而那孩子好像并不会因为年纪大就多些尊重,反而因为家庭原因对长辈总是抱有最坏的揣测。
所以不给出让他相信的解释,会很麻烦,虽然他应该不会强闯民宅,但我也不可能一直躲着他。
如果他报警………我打电话问了凌金彩,说了晏悠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凌金彩让我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我是晏悠的母亲,只是这样的血缘关系,就足够决定一个未成年孩子的去向了。
呃,不负责任的亲子关系真是可怕啊,我好像活成了标准的反面案例。
意识到自己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我整个人顿时消沉了下来。
我也不想的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我也受到过很多伤害啊,也做过实验体,根本没有人真心实意地对我道歉并且忏悔,晏悠至少没我经历的多。
然而人和人之间痛苦的经历是没法比较的,并不是我觉得我更惨一些,晏悠的痛苦就不算痛苦,不是这么算的。
总之,既然发生过的事情没法反悔了,希望晏悠能变回一张白纸,虽然这对他来说不公平,不过重新开始或许是件好事,而且这个阶级固化的世界本来也没什么公平可言。
……………
“……是我安排的转学”
被堵在家门口进不去,我硬着头皮说完了这句话,扯了扯衣袖,没扯出来。
“放手”
这个年纪正是爱较真的时候,唉,应该为晏悠有这么关心他的朋友而高兴吗。
“至少先和我说一声吧”
没头脑有些不满地说了句,但总算松开了我。
“那他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大概是去找素未谋面的父亲了,我不确定”
我尽量表现自然地说出来准备好的谎言,因为困扰的情绪是真的,没头脑不满地咋舌。
“不确定,那你还他一个人乱跑,太不负责了吧”
“他的父亲是个omega,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晏悠的存在,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而且这么多年说不定对方孩子都和你一样大了”
我叹了口气,真不好糊弄。
“你怎么和晏悠说的?”
没头脑继续不依不饶。
“我只说了他的父亲叫慕文,是帝都人………”
“砰!”
没头脑突然一个门咚,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缓缓逼近我,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再说一遍”
…………
这个世界真是小啊,为什么我初恋的名字和没头脑母亲的名字一模一样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同名同姓?”
我还想挣扎一下。
“同名同姓,都住帝都,都是长头发,未婚夫还都姓蔚,有这样的巧合吗?”
蔚兮阳冷笑,“和那种放荡的贱人搞在一起,你居然还是下面那个,你…”
“啪”
我的手自作主张地扇了他一巴掌。
“你嘴巴干净点,至少他是生下你的人”
被蔚兮阳有些恐怖的眼神盯着,我虽然有些怂了,但还是鼓起勇气和他对视。
还是无法相信慕文会是那种家暴小孩的人,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我隐约记得慕文只是看上去像刁蛮大小姐,其实是个温柔细心的人。
我还记得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是慕文拉住了我。
我选择性地忽略了我和慕文最后一次见面时的事。
“可能真的是同名同姓,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见一面就知道了!”
蔚兮阳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往电梯的方向拽。
我没有拒绝,甚至沉默地任蔚兮阳安排,现在的我已经意识到了逃避无用,还会因为拖延时间导致问题更严重。十几年前我逃避思考那个胚胎的下落,十几年后我不得不面对晏悠的怒和怨,十几年前我逃避仿佛变了一个人的慕文,现在我还是得面对他,主动寻求让慕文改变的原因。
我不能再逃避了。
……………
蔚兮阳的母亲现在在一处偏僻的私人庄园里养病,我坐了一天的车,出省还上了高速,在路上留意了下,没有代步工具是没法一个人徒步走出庄园范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