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就在观察她的神态,试探她有没有私下与易决安联络。
她脸上藏不住事,至少在他面前藏不住。
试出的结果,她的确没和易决安联络,轻易受他哄骗,以为她大哥因为周佑季的事件躲避风头去了。
易决安爽快干完一杯酒。“把她交给你,我放心!”
他对男人的话,皮笑rou不笑,问他:“五年前,你也是这样对沉意伟说的吧?会不会几年后,你也对另一个男人说同样的话?”
易决安脸色一顿,立即憨厚一笑。“我不这样说,怕你不好好待她。”
他不提前任,也不讲后任,就在那装傻充愣。
“你找个孩子跟踪她做什么?”他说的是在小区逮到尾随她的孩子。
这孩子被逮住之后,特别识相,问什么就说什么,他怕挨打。
这孩子是替两兄妹传话的,只是易冉菲和她大哥赌气,不搭理来传话的孩子,才会被监控人员发现异常。
这孩子也憨,易冉菲不理他,他就默默跟在她后头,一声不吭,直到送她上车离开。
沉景齐问这孩子,易决安让他传什么话。
对方吭吭哧哧道:“老大问她要不要回老家,她好生气,骂说妈都没了,哪来的家,然后就把我赶走了。”
沉景齐笑了,易冉菲真是个可爱的憨憨,没有听出她大哥的意思,还真以为问她回不回老家。
她老家都被这群孩子给霍霍没了,当然不可能让她回去。
“她跟我闹脾气,不肯见我。我这不是…想找办法堵她,让她听我说话吗?”易决安憨厚地笑道。
“怎么闹起脾气了?”沉景齐态度看似爽朗随和,问道:“你想让她做什么跟我说就行了,我们合作几年了,有什么话不能说?”
这话说的,好像人家哥哥不能私下见妹妹,非要透过他才行。
结了婚的妹婿,都不至于像他一样不讲道理,更何况他们没结婚,只是包养关系,咋像他把易冉菲买断,不让亲属上门见面了?
易决安清楚沉景齐的真实性情,心里有点嘀咕,但是势比人强,他只能低头。
“是老家通知给我们母亲移坟的事。老家那让我们回去帮忙出钱,她不回,记恨老家人把我们赶出去,说自己是孤儿,无父无母,不认老家亲人。我的想法不同,是落叶总要归根,认不认是一回事,以后埋骨地总要有着落啊!”易决安看着憨厚,思想也古板,像是愚孝的蠢货。
但他不蠢,能混到黑市大佬的位置,纵然有沉景齐的鼎力扶持,可烂泥扶不上墙。
既然上墙了,就不会是烂泥。
他只是看着憨,实际上精明果断。
像这次他极力怂恿易冉菲回老家,真的是为了迁坟的事吗?
“她埋骨,怎么会是埋在你老家?”沉景齐纳闷道。
易决安蒙了,这话说的,她不埋老家,难不成弃尸荒野吗?“要不然要埋哪?”
“当然是埋在沉家。她前后服侍过两任沉家人,四舍五入,也该有沉家媳妇的名头,凭什么埋在别人家?”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易决安以为他在说笑,沉景齐这人,说话总是半真半假,怪幽默的,让人要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真TM的烦人。
结果瞅见对方盯着自己的目光,冷冽凌人、狠戾阴鸷,仿佛看的不是大舅哥,是一块牌位。
易决安瞬间明白了,沉景齐没说笑,他是真这么想的。
他在告诉自己,易冉菲生是沉家人,死是沉家鬼,没有别的可能,她永远不能离开沉家,她只能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