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瞟了门锁一,推门而。
黑塔中的人立刻焦急起来。
低保安隅……
想到凌秋当时瘪嘴无语的样,红瞳中闪过一丝温度,又迅速恢复到空茫的状态。
人脸上整齐地排布着两列十只睛,其中八只已经变成了血。
蛙2号在他颈侧留的致命伤已经被愈合,但打架时的撞、章鱼手鞭打的血沟、当初刑讯和基因诱导试验导致的淤血,都在战斗中一次次被撕裂。
“安隅……他毕竟还是人类基因,血之躯啊……”
安隅的耳机忽然响起。
黑塔中的所有人看着安隅无声地自言自语,有人怯怯:“他是真的快要不行了,还是在自我洗脑?”
记录仪焦急地在几扇窗之间绕来绕去,终于找到一个方向,捕捉到了安隅的脸――
除此之外,就是房间里唯一的家――一张狭小的单人板床。
还真是无完肤。
但令安隅震撼的不是这个。
十目蛙比着自己人类基因的长相造了8个复制品,却竟然又比着凌秋的模样,给自己换了一张新脸。
片刻后,安隅嘴唇终于不动了,伸手向门上的密码锁。
安隅边上楼边审视着上的伤。
“他怎么了?”
“12%,任何守序者在这个数值上都早就了。”
倒是很会找地方藏。
“伤的太重,估计撑不住了!”
床上背对门坐着一个人,材和那些蛙一模一样,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金属多面抛着玩,听到门响才回过来。
他刚好缓缓抬起,红瞳中的冷冽散去,慢慢地,笼上了一层茫然的神。
得告诉我去哪儿找你吧?”
密码是默认值1222――他的生日。但凡知他id的人就能轻易破解,但他从不担心家里失窃,毕竟家徒四。凌秋曾说,如果有人愿意把安隅本人偷走,那是再好不过。
“他说什么?”
“都是。或许这正是他狩猎的手段。”
像一只重伤后发着抖等待死亡的小动。
但此刻,更烈的畸种腥臭掩盖了从前的气味,空气中还仿佛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波动,像是巨大的能量。
记录仪从楼外面透过窗观察他,只见他缓缓低去,染血的白发遮住了脸,逐渐开始起伏,起伏越来越剧烈,也随之颤抖,那把狙从肩落,枪托砸在地上。
指挥厅寂静数秒后,终于有一人不确定地说:“他好像是反复在说:你伤的很重、你快要死了……?”
七八只纸箱开朝外摞在一起,组成了简易的柜。柜里丢着几件补丁打烂的衣服、两包压缩饼、以及凌秋日复一日来的《饵城日报》和他自己手写的《53区八卦小报》。
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我是峰。安隅,他手上的是能源,小心一。”
“低保区周边守序者,立刻向t区5栋靠拢!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安隅的安全!”
峰将屏幕放大聚焦到那影上,低声:“安隅……你到底要什么。”
“低保t区,我以为我刚刚说过了。”安隅驻足仰望耸的贫民危楼,神更加冰冷,“准确地说,t区5栋,1414室。”
*
安隅在看清那张脸时,红瞳猝然缩紧。
他闻到了,一种空前令人作呕的腥臭。
这里常年弥漫着腐烂的沤气,在贱的贫民窟里贱了让其他低保甘拜风的准。
“镜推近!有人会读唇吗?”
1414室挨着这一层的公共厕所,是安隅的宿舍。
这只小动嘴唇翕动,还在持续重复着那些型。
“等等……先等等!他好像在自言自语!”
他站在1414室门外,半天都没有动。
“滴”一声,一个听起来很没礼貌的电女音说:“份识别成功,低保安隅,允许。”
突然的真相让死寂再次笼罩了指挥厅。
安隅的视线落在床上。那里扔着一张《饵城日报》――被军录取后,凌秋的事迹传遍了53区,他是低级人类区中走的骄傲,为此他的照片霸占了整个版面,但此刻,脸那块纸却被挖空了。
这实在是一间太仄昏暗的房间,还没有尖塔宿舍的厕所大。
他以为超畸会和蛙一样长着0313的脸。它此刻甚至还穿着编号0313的那件救济衣服,但它的脸――却和凌秋长得有七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