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瑢。
崔凝想安她两句,却发现无从开,只好,“想必你已经知请你前来的原因了吧?”
第191章 谈话
记忆中的陆娘一直都是温和的模样,唯一一次歇斯底里,是被赶府之前豁一切与夫人争执的那次。
俞瑢笑听完,又问,“面的人都安排好了吧?”
越走越远,终于看不见那棵树了,俞瑢才喃喃,“我想临走前去给娘磕个,一次都没有去过,也不知坟在何。”
“都安排好了,娘那些钱安置他们是足足的,只等案结之后,他们就可以离府了。”
岫云想,夫人未必不知此事有虚,只是她想顺手除掉陆娘罢了!娘每次受了委屈回来都找陆娘哭诉,陆娘也竭尽全力的保护抚她,可以说,娘能顺利长这么大而没有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皆是陆娘之功。只是如此一来,娘和陆娘越发像亲母女,夫人看着心里也膈应吧?
“那就好。”俞瑢,走在游廊上,目光落在院中一株不大的梨树上。梨花已经几乎落尽,花在树铺成一片雪白,枝上冒了的绿芽。
崔凝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我知俞二娘之死与你有脱不开的关系。”
待到俞瑢想法让人偷偷去寻,陆娘已重伤不治而亡,是个尼姑钱买薄棺将她安葬。
崔凝继续,“我回来府里的时候便察觉有些奇怪,明明是为你准备的簪花宴,却让俞二娘占尽风,后来俞夫人甚至将你叫走,连送客人都是俞二娘和俞三娘代劳。还有与殷家的婚事,你嫡女的份与之更为相,可是却教俞二娘占了便宜。连我一个外人都替你觉得不忿,你自己就没有半觉吗?”
俞瑢目光微凝,旋即又浮起笑意。
“瑢娘。”崔凝站在二门,远远就看见俞瑢里闪动的泪光,心中不禁好奇,如此淡定的一个人是为何事而哭。
“在西郊了,婢陪着您,您以后随时都能去。”岫云。
在夫人里,陆娘是居心不良,甚至越俎代庖手主家事,如此置并无不妥,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陆娘族叔只是因为得罪上峰丢了官职,大唐刑法并不重,抄家灭族的况不多,淮南的一个地方副官,由着他蹦跶又能蹦多?更何况那只是陆娘同族的叔伯,少有来往,自她嫁人之后父母相继故去,关系都断了。
一直静静聆听的俞瑢,眸里难免有一丝波动,听着崔凝真诚的语气,竟有了想要倾诉的冲动,然而千言万语涌上心最终却只是哽在,堵得她连息都觉得疼。
那时俞瑢陡然失去臂膀,被困于府里找不到去的机会,只好日日去俞夫人面前去跪,求她让陆娘去庄上养伤,可是俞夫人始终没有松。
俞瑢微微别开脸,匆匆抹了一睛,回冲崔凝淡淡笑,“想不到这么快又见了,崔大人。”
淤泥而不染吗?这种可能是极小的吧!
若是剃度了之后再去,娘泉有知会伤心吧,俞瑢不想让她伤心。
岫云想起陆娘和蔼的笑,心钝痛。她自八岁就被带到娘边,虽然经过短暂的训练之后能够有模有样的伺候人了,但到了门大的俞家,那规矩完基本等于没有。陆娘不仅教她规矩,还关心她的衣住行,教她识字,像对待自己的孩一样。
不知谁在夫人面前揭发陆娘乃是罪臣之后,夫人恼恨她隐瞒份,险些祸害俞家,加上陆娘临走之前又因娘的事与夫人据理力争,夫人一气之令人打了她十五板后扔俞府。
魏潜说办案要重证据重逻辑,不能让直觉主导自己的思想,崔凝知他说的很有理,有时候却难以控制。到现在为止,真相已经不远了,可仍旧没有找到任何实质的证据证明俞瑢参与此案,但俞瑢有动机,或许因为分析过她的心理,崔凝认为就算俞瑢不是凶手,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完全在这潭淤泥之外。
无声掉落。她这几日几乎要哭瞎了睛,睛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反倒是俞瑢一滴泪都不曾有过。
俞瑢本是活泼直的,经了这回打击整整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有陆娘在她们母女之间和稀泥,娘俩虽时有不痛快,但总有和好的时候,自陆娘不在了,俞瑢和俞夫人的关系越走越远,终是相看两厌。
崔凝没有错过她面上稍纵即逝的神,“俞夫人很偏心吧?俞二娘才像她亲生女儿。”
这件事到了别有用心那里就成了把柄,造证据夸大其词的在夫人跟前一说就变成了“罪臣之后”。
“究竟是冲动了些。”俞瑢摸了摸被自己剪短的发,前一幕幕都是陆娘被打板的画面。
陆娘是孀居寡妇,娘家也没有人了,重伤被扔到郊野,当时是连衣裳都扒了的,她只着一件中衣,上银钱又全都被府里刁抢走,已然是绝路。俞夫人不是心狠之人,她多半是不知这些,俞瑢明白但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