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她才懂得,原来最痛最难熬的并不是那一瞬间的痛苦,原来有很多她以为已经过去的事其实并没有过去。
他微微张开,黑眸中映着她的影,“阿凝,你真的很好。”
“去观星台有什么发现?”魏潜目光落在那几个箱上。
魏潜未答,仔细看了看她,见她眉宇间郁不散,心中亦是难受,“阿凝,不要难过。”
“我让人送粥来,用完就在这里睡一会吧。”崔凝知他肯定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用过饭。
魏潜已经连续三天没怎么睡觉了,发青,白净的脸上生青须,看上去分外沧桑。
只是,他与崔平香最大的区别,大概就在于不会显丝毫的不自信。
其实不必他说些什么,她在看见他的一瞬间便心安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比别人看的更清楚,但她今日的表现还是乎了他的意料。
“好。”魏潜来时还好,一坐却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在观星台的时候,听着别人讲他,她心里虽然悲伤,却并不似之前那样难以忍受,还以为绪就这样过去了……
崔凝挠挠,仔细想想觉得他夸的有几分理,便不客气的受了,“嗯。”
别看魏潜经常事无巨细的照顾她,实际他自己过的相当糙,忙起来一两天不睡觉,饭也经常忘记吃。
魏潜无奈一笑,闭上睛,“在清河的时候,许多人只看见你规矩不好,冒冒失失,总是闯祸,却没几个人看见,那时候你便已是个临危不乱的人,如今变得更厉害了。”
“人生总会失去一些,得到一些。你如今有父母弟,还有……我。不发生何事,我都会一直在你边,也总会有人在你边。”
照规矩,这些东西应该存到仓库,而不是被摆在这里,除非发现了什么异常。
当年遭逢巨变时,她受年龄所限,学识、界、经历都不足以支撑她最合适的应对,但在这有限的见识里,她已然能到平静面对。
魏潜的关怀大都现在行动上,不算是个会讲贴心话的人,每当需要用言辞去安人的时候,其实心十分无措。因为他觉得有些绪本不是言辞能够抚平。
风肆,掠过之后都很难留痕迹。
崔平香看她睁着睛在小榻上“躺尸”,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心里慌得不行,但是张了几次嘴都不知应该说什么,只好安安静静的缩在门边抠着刀柄上缠的布。
亥时末,魏潜才带着一风雪回来。
陈元突然去世,宛如狂风骤雨席卷,她有一瞬间便觉得自己扛不住了,要崩坏了,然而万念俱灰的觉来的猛烈,去的迅速,到午的时候理智便已全然回归。
“我也是木?”崔凝瞪他。
崔凝疲惫至极,却没能睡得着,不过好歹是小憩了一会,神还算不错。
“伤心在所难免,但你不必太担心我,我没事。”崔凝松开他,仔细端详,“倒是你,再不睡觉就要事了!”
“五哥休息一会吧。”崔凝。
魏潜向后仰靠在墙上,闻言看着她,“你也总让我惊喜。”
“好。”崔凝倾抱住他。
这份心,是许多人活了一辈都学不会的。若是假以时日,等她羽翼丰满,必能有一番大成就。
崔平香难得有一回,在崔凝话说的时候就去吩咐差役去厨房了,人也留在外没有来打扰。
崔凝垂眸,抿唇。
第391章 遗落
崔凝转对魏潜,“我有时候嫌她是块木,没想到木也有开花的时候,还怪让人惊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