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海上,一叶孤舟,随风浪摇曳,颠簸不休。
但你说的也对,你帮我,我帮你!”
只是那窄小的船舱走,里却别有天,浩浩乎恍若云阁,四香烛缭绕,立盘龙卧凤,又在最中央,四四方方的立着八面屏风,绣着些山河隽永、花鸟鱼虫、云海升日、仙步虚。
而八面屏风的在后面,则是层叠的经幢一重重的环绕着,好的灵蚕丝线编织成的薄纱,再仔细看去,其上以灵墨书着门玄宗的普世真经,字里行间尽是温的意蕴,铁画银钩里,有楷有隶,自成一家一派,乍看去时似只观瞧得了本经,可细细回味的时候,却像是看尽了前人注疏手札。
“他……死了!”
死一样的寂静。
“后半夜的时候,多加一个时辰,给剑渡煞炁罢!”
砰——!
“回师伯,到靖安城还得有两日的航程,方才有海中大妖乘浪路过,只是见得了悬在船的祖师法旨,也没言语甚么,径直走了,师伯,我……”
他轻轻拂过剑脊,又屈指在剑锋轻轻一弹。
话音落时,那站在屏风前的侍女几乎抖了抖肩膀,打了个寒兢之后,才颤颤巍巍的开。
“还有一个人,明面上是董衡的
也正此时,忽有一阵脚步声响起,师雨亭像是忽然间惊醒过来,抬看去时,却见一侍女悄然立在正前面的屏风前。
“你帮我,我也愿意帮你!”
“我之前想要活着,不论是甚么法,只要是活着就好。”
“往后我想着有一天得报了这个仇,不论是甚么法,能报仇就好!”
闻听此言,那侍女才像是回过了神来,定了定心念,开说。
“这不讲理的世,将你我的命在了一起,说甚么因果天数,说到底,仍旧是她丹霞老母先放弃我命的!”
那侍女越说越是颤抖,话说到最后,几乎失语。
层叠经幢中,师雨亭忽地笑了起来。
师雨亭眉挑了挑,这会儿像是彻底去了睡意,赶忙追问了一句:“那个叫董衡的,怎么了?”
“这会儿……是甚么时辰了?还有多久到靖安城?”
曾经镇窟里,我很是明白一个理——人既然活着,便须得给自己找个念想才是。
话音落时,那剑在楚维阳的手中嗡鸣颤抖,一时间灵光淌,九天月华如一般过剑锋,洒向地面。
闻言,楚维阳脚步一掰一扣,顿在原地。
“往后也是要剑灵的人,芷姑娘,还是你告诉我的,这灵炼剑里,便恍若是握住了成就证宝的门径钥匙,真个到了那一天,你这一真灵与金丹大修士也无异,到时候那老虔婆若还活着,你自己的仇,自己报!
“我活来了!”
那一屋之外的海浪和孤舟,似是与她毫无系。
……
“许你说得是对的,只有当受到痛苦的时候,我方才发觉自己还真切的活着!”
黑纱里,一只手伸,托着额,一只手落,意识的捻着一面团扇。
而在透过那一重重环绕的经幢,看向最里的时候,方才瞧见那妙云雾霭一样蒸腾的淡雅香气里,竟是一面宽阔柔的云床,一层层恍如云团的黑纱里,是师雨亭横卧其中。
那侍女应声便直接跪在了屏风前。
“怕甚么?师伯又不会怎么着你,有甚么事儿直说便是,遇了麻烦,解决麻烦,这才是正,只你在这儿哭哭啼啼,若真耽搁了正经事,到时候你有几条命来还给师伯?”
沉默之中,只有那侍女的声音仍旧颤抖着响起。
淡雅的香气之中,人的呼声悠长,恍若是沉睡在梦之中。
慵懒的声音从云床中传。
“师伯恕罪,就在刚刚,前一步到了靖安城中的师玉简传讯过来,说……说师门留在城的那个扣,那个叫董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