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早便该死的，那一朝天变的时候，便该死的……

        哪怕分属新旧两的修士，合该是生死相向的仇敌，但是这一刻，好似是中年人对于这老和尚却像是有着某种死生与仇恨之外的敬重一样。

        “慈山大师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上清玉平之界前，血战不是正在持续着么？”

        只是再看去时，也同样的正如耄耋老人所言说的那样，那目所见的太初星海，除却星辉本的斑斓之外，一切尽都是凋敝荒芜的景象。

        他们都死了，那个九天十地最为鼎盛辉煌的时代里，策星山一脉的真正天骄妖孽传人，尽都随着天变而死了。

        那一代人里，只老夫活了来，不是因为掌握的法多么妙，不是因为才多么卓，而是……而是因为足够蠢，足够愚笨，才得以活了来……

        今日，一切尽都个了结罢，且看，是贫这荒芜的太初星海，尽皆隆起一龙脉，还是汝这奉圣之万龙，尽皆得以衔宝珠！”

还有贫的诸位师兄弟，师妹。

        平和，无尽的平和，便是那老和尚慈悲之唯一的底。

        甚至这种凋敝本都自行凝练成了某种承载着无上法的可怖神韵。

        闻听得此言时，慈山大师更是同样

        苍凉至极。

        悬于昏黄浊世中，这是昔年故九天十地方有的格局与景象，只是饶是昔日先天五太界天之虚悬，也是在十地的托举之所能够成就的。

        在老人尚还未曾真个抵至青衣人近前的时候，无声息间的气韵碰撞之中，仔细看去时，那苍凉星海之中似是有着雾霭弥散，而青衣人座那托举着奉圣金的厚重云海的一角也似是被星辉过割裂，隐约间，更有龙声似是传递着痛楚。

        再等到后面时，便是那一朝的天变……

        真正相互间的攻伐，已经开始！

        而似乎也正是因为这种发源自绪的影响，远远地，那中年人紧紧皱起的眉宇稍稍得以舒展。

        与此同时，昏黄浊世更深，远远地，已然能够见幽虚隐玄天界那磅礴而朦胧的轮廓徜徉在昏黄雾霭之中，的悬在湍之上。

        老和尚须发皆白，眉宇间尽是慈悲神。

        仿佛这天地间的一切七六，一切的凶戾阴郁的绪，尽皆要在这老和尚的面前，全然若风化雨般消散去。

        可惜……再往后岁月磋磨，使贫苦苦辗转十地诸界，而不得神境之超脱。

        话音落时，不等青衣人有甚么反应，这一刻，竟然是耄耋老人先一步朝着青衣人横渡而去。

        一瞬间，那幽光正待凌空横渡的时候，忽地，一切变化戛然而止。

        ……

        结果，修不成，想要好生将师门的法传续去，找寻到师弟昔年所收的嫡传，结果一番穷极心力，教来的却是你这样的悖逆之徒！

        烈的黑云之中，是一披玄袍而披散发的中年人，此刻正凝神看向左近之，伴随着一闪瞬间的有无与虚实的变化，霎时间，那原本空旷寂无之，忽地有一披绛红袈裟的枯瘦形。

        霎时间，那耄耋老人后远的浊世雾霭之中，霎时间是无穷无尽的星辉照，再看去时，便浑似是老人上所披着的星图的映照一般，那万辉光兜转回旋，显照成太初星海的模样。

        但是而今，左神幽虚之界与成德隐玄之界如是成界天，那若有若无的阴阳轮转之间，却是其无有大界托举，却能够如此恒常的虚悬在其上。

        贫心如死灰，万念俱灭，却不得不生生扛着，活活的戳在那儿，支撑起策星山的法统来。

        而也正此时，那恒定的几如一幅瑰丽画卷一般的画面之中，忽地，一黑云裹挟着幽光，正从那开的天门之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