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师一头钻进车子,紧跟着雷虹一脚油门就将他们带上了高架,疾驰向医院的方向。
攥了一把冷汗津津的手掌心,韩沙听清宋楠师的手机里传来白央焦急的声音:“我这几天一直在……昨天还好好的,结果今天来说是最近降温小婉有点着凉,她肺的情况本来就不好,你们带老韩过来了吗?”
“跟老板说十分钟到,这个点有点堵。”
雷虹目不斜视的超了一辆车,远远的,韩沙甚至已经能看到中心医院红色的字。
本来,在用了新药之后,韩婉的肺部感染情况应该已经有了很大好转,甚至一周都可以不用拍痰。
他已经不想再看到女儿腰腹上因为排痰被挤压出的那一大片淤青了。
韩沙闭了闭眼,忽觉得手背上一温,宋楠师柔说道:“没事韩哥,老板说只是着凉,让你别太担心……没有生命危险的。”
宋楠师尽她可能说了“人话”,但韩沙心里却很清楚。
虽然只是着凉,对韩婉来说却可能是致命的。
韩沙难以控制地想到最初的那几年,即使他拼了命的挣钱,但拿到手的却仍然不足以让韩婉足量用药,也因此,她的下肢还有心肺功能都有了不小的损伤,从此以后,呼吸机离不开手边,同时,出行也一定要靠轮椅。
想到这些,韩沙的心底一片冰凉,他张了张口,本想说点什么,然而,在他的视线触及宋楠师怀中蛋糕的时候,韩沙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世界上本来也不会有人真正把他当朋友。
因此,他从来没资格让别人一定要体谅他的担忧。
甚至还不到十分钟,雷虹将车甩进医院的停车场。
上楼的一路,韩沙仿佛身处在过去这十年的情景重演里,在那些韩婉最危险的日子,他时常盯着医院电梯的数字变化,想象那是女儿的年纪,会从 1 一直到 30――
医生说如果没法足量用药,小婉不可能活到三十岁,但是,韩沙就非要和命运较劲。
他要让女儿好好地走完这一生。
几乎一开门,韩沙就看到了忧心忡忡的老板站在电梯间里,白央先冲上来:“老韩你先别担心,已经做过检查……”
然而此时韩沙已然没有了耐心,他急急两步冲进了病房,紧跟着――
“爸爸生日快乐!”
随着一堆彩带糊了韩沙满脸,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人从洗手间冲出来抱住他的腿。
韩沙:“…………”
他低头望去,坐在轮椅上的韩婉穿戴整齐,还久违地编着精巧的辫子,膝盖上放着一只炸开的小型礼炮,正像是只小动物一样欢快地盯着他。
“爸爸,没吓到你吧?
韩婉对他吐舌头,而韩沙那颗精明的脑袋并没有缺血多久,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皱眉道:“白央这两天一直就在和你准备这个?”
“先说好,这是小婉的主意,不是我的――我可不敢拿这种事吓你。”
白央这时带着他的另外两个员工从外头进来,顺便还往韩沙头上扣了个生日尖礼帽,强调:“这也是你女儿指明要买的。”
“给我过生日?”
韩沙咀嚼着刚刚女儿的话,有些疑惑地望向推着轮椅微笑的母亲:“不是给小婉过生日吗?”
“明天才是我的生日,今天是给你补过生日,让爸爸也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
小姑娘脆生生地解释:“你都好久没有过过生日了爸爸,今年没过,去年也没过,前年也没过……我都想了好久要给你补过生日。”
“所以你就伙同白叔叔骗我?”
韩沙扬起眉,表情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而小姑娘何其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