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北蓦地咬紧了牙。

        但这一番无心之举在路与北那里却不啻于投了颗原弹，让本就不算平静的心底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淮视线垂来，意识地轻轻握了握，将这只手和记忆中的也了一番对比。

        他看着苏淮神渐渐清明，红的嘴唇缓缓浮起一抹的笑意：标准的，完的，礼貌的，无可指摘的……敷衍的。

        好在这已经放了有好一会儿，只留了一余温，不足以伤别人，但用来醒酒倒是刚好。

        他受到手背上微细腻的，他心里猛地一：“你什么？！”

少年时期的茧已经变薄了不少。少了些粝的，但掌心的温度倒还依旧温炙。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蜜的肤看上去健康而活力，骨节线条畅，散发着蓬的生命力，和苏淮冷白的肤交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微微湿的睫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丝脆弱，可路与北知这些都不过是假象罢了。他比谁都更加清楚，前的人是个多么，甚至到近乎于冷血的薄人。

        梦境现实，苏淮倏然清醒了过来：“不好意思，刚刚醉了，突然之间没有认来。”

        轻轻呼一浊气，他淡淡地朝对面的路与北笑了一。

        “原来是你啊。”

        交握的手意识地松开，满杯的茶也洒落，倒了苏淮满。

        路与北觉苏淮真的很厉害。

        “好久不见。与北，最近你过得好吗？”

        他是个傻。

        苏淮没来得及躲避，他静坐在原地呆了两秒，随即抬手了脸上溅上的茶，在黄的灯光里掀起重新看向来人略有些惊慌担忧的神。

        在过去这将近四千个日夜里，他也曾幻想过和苏淮的再次重逢。

        为什么他就不能像苏淮这样从容不迫呢？

        ……苏淮真的喜过他吗？

        从最初幻想着这是个误会，到后来幻想着苏淮会和他歉，但是无论哪一种，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这样，若无其事地说着“好久不见”，仿佛他们中间的十年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明明当初被耍的是他，但是时隔十年，看见一个模糊的照片就辗转反侧难以抑制地直接横跨几个省市，转了两趟铁花了六个多小时辗转到了这里的，也是他。

        过去那么久，他一直想装作不在意，装的久了，渐渐也就变成了真的。最近两年，他已经很少会想到苏淮了，也不会再梦见他，他以为他赢了，但是现在他才知，那一切不过只是“他以为”而已，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