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传来同样窸窣的脚步声,似乎在跟着她一起移动。
骨碌碌,到她的视线中央。
一枚石从森林里掷来。
陈萝芙皱着眉,不死心向前走两步,看向空的路,天光渐暗,灰的街上,她们已经没有踪迹。
刀疤纵横,面目全非。
他张开嘴,再次发恐怖的啊叫。
——哪里好?
——哇……以后我也要当明星。穿好漂亮的衣服,赚好多的钱。
陈萝芙愣了一,看向密林深,黑不见底。
树梢罅隙漏静谧的月光,陈萝芙醒来,想用手睛,记起画了妆,改成用力眨两。
他的睛是琥珀,疲累、焦急,血丝密布,不会有人联想到玉石。半张脸钉一圈铁网,双齿间着铁块,像狗才的止咬。在人脸上,她甚至能看见肤的铁钉,惊悚又诡异。
他费劲地拍着,比了两手语,见她看不懂,一昧想跑,只得再次拉住她的手腕,揭围巾。
她更加惊慌,踮着脚尖跑起来。
像是浪汉。
前方现昏黄的路灯,系着白纱缎,照教堂沉默的轮廓。海助理却停脚步,“由于仪式需要,请您在这里稍事等待,小陈总会来接您。”
“……谁?”
脚底是松的草坪,夏季燥,裙摆拖动间,沙沙作响。
等得久了,她开始原地打转,脚尖踢着裙摆。
那是陈萝芙见过最可怖的脸。
陈萝芙心一横,用力推搡开他。
那只手的主人也停来,蹲,想将她扶起来。
教堂在城郊,有很长一段路要开。正值班峰,驶市区时,碰到拥堵。楼大厦投变换的霓虹灯光,广告画面里的靓丽女星在大屏上不断动,陈萝芙手肘抵住门窗,指节撑着额角,对着窗外发了会呆,慢慢闭上睛。
——好。
“教堂在前方,我带您过去。”海助理打开手电,明亮让她稍微安心,“注意脚。”
她踩住裙摆,摔在地上。
路两旁已经亮灯,冷白的光,一格一格,掠过婚纱花摆。
——这样我去哪里都能看见你,很好。
树林里的动静也更加响,忽地,一团黑影向她扑来,陈萝芙尖叫一声,被一支冰凉的手掌扯林中。
她借着月光趁机打量他。
他毫无防备,竟就这样被掀翻在地,两人俱是愣了一。
海助理朝前走,背影隐隐约约,走教堂。陈萝芙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百般聊赖地向四周张望。
她有些害怕,提着裙向教堂走。鞋跟太,戳泥土里,即便心里着急,她也走得很慢。
海助理适时停车:“到了。”
没两步,裙摆被他拽住。他似乎是个哑巴,“啊——啊——”地向她发几个音节,短促焦急。
陈萝芙以为是疯。被吓得六神无主,慌张地推打他,提起裙摆,踉踉跄跄向外跑,哭喊着叫陈昱洲:“哥……”
她推开车门,车。环看四周,森林在无光时显得幽森可怖。
半梦半醒,车驶动间她听见有人在说话。
她吓了一,试图踹开他的手,他却握得极紧,拽着裙摆站起来。
叹了气,她坐回后座。
酷的盛夏,他穿着裹住全的大衣,帽竖起。脖裹着围巾,蒙住鼻,沉重的呼声暴他力告罄的实。
有人。
看得见光,她便不那么怕了。
陈萝芙先回过神,提起裙摆便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