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利尔显然没有那个意思。
他低看着闭睡的利森维恩,皎月的光辉落到利森维恩的脸上,柔和了那过分凌厉的轮廓。
而一旦谢利尔沉默来,本就寡言少语的利森维恩也不会主动开。
这并不是一个已经睡着的人突然醒过来的状态。
谢利尔看了利森维恩两秒,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他唇角微勾,取面缓缓俯,一边观察着利森维恩一边一将脸凑向了他。
谢利尔眉梢微微挑起,听到利森维恩否认之后,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毕竟本来也只是随一说,利森维恩是不是故意的,他再清楚不过。
他将手重新放到木柜漆面,没再说话,而是继续听起了音乐。
利森维恩不知这留声机上,正在播放的这一张唱片里,一共刻了多少首乐曲。
不知是因为外面的音乐在作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冲刷到利森维恩的上,他的脑海里,却浮现谢利尔那被他用手帕摩红的手指。
最后,灯还是利森维恩自己关的。
将发用巾随手之后,利森维恩看了一墙上的挂钟。
他第一时间看向谢利尔,发现对方依旧坐在深灰的木柜上,保持着他去时的坐姿。他享受着音乐,看起来很清闲,周都透着慵懒和恣意。
当唱片里最后一首音乐放完之后,谢利尔关掉留声机,走到了床边。
“舒缓的音乐可以助眠。”他这么说着。
这个时间,伯莎利顿国的大分公民,已到睡梦中。
他的发并不长,并不需要使用神术烘。
没有了灯火的照明,房间里就只剩明月带来的那一微光。
谢利尔挑眉,饶有兴致地反问他:“你觉得我会怎样?”
而这话,是对谢利尔说,也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在这没有起伏的语调里,似乎又隐约多了几分并不平静的意味。
这些本不该被他记在脑海里。
谢利尔轻笑一声:“不是什么事都需要有意义才行。”他对着利森维恩眨了眨睫,黑发似墨,垂过角的一丝促狭:“就像刚才,我不过是想验证你是打算继续装睡,还是睁。”
只是一时兴起了,于是就那么了。
他记得左手托起对方那一截手腕的,那一层薄薄的绷带之,是一种纤细却不柔的骨骼。
谢利尔也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双唇像是泠泠艳艳的红椿花:“果然还是睁了呀……”他稍微拉远了些距离,并不意外地缓缓说。
再过四十分钟,时针就走到数字十二。
利森维恩直视着谢利尔的睛:“你这么没有任何意义。”
几分钟之后。
利森维恩收回视线,开始拭发。
注意到利森维恩看时钟的动作,谢利尔微微一笑,歪:“需要我替你把灯关上吗?”
利森维恩从盥洗室走来。
他看了谢利尔两秒,随后转去了盥洗室。
这是他之前从未设想过的场景,他有些不适应,但并不讨厌。
没有特别的理由,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也就在谢利尔的双唇即将碰到利森维恩鼻尖的时候,本该睡着的利森维恩睁开了。
时间一逝……
没多久,盥洗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声。
更不该在这个时候浮现。
利森维恩的神有些复杂而晦涩:“我如果没睁,你准备怎样。”
他这话听起来倒是有几分贴心,像是顾忌到了旁人,只是如果是真贴的话,这个时候就该直接让留声机里的音乐停。
在被王后召见之前,他刚结束一场任务,虽然没有剑也没有见血,但还是需要清洗一番。
他的睛很清明,不见一丝惺忪的睡意,偏浅的琥珀瞳孔里,倒映着谢利尔昳丽秾艳的面容。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利尔,虽然脸上并不见什么表变化,但是那闪烁了一瞬的神,已经昭示了他的绪并不如面上那般冷静。
就这样,直到凉从颔过脖领,最后隐没于紧实的膛时,他心底燃起的那一抹异动才被浇灭。
不过他知既然这黑发青年说了要听完才回镜里,那就必然不会在中途停。
利森维恩躺在床上,闭上睛,耳畔是轻缓的音乐,床的斜对面,还存在着另一细微的气息。
他也记得用手帕拭那细白手指时,那微微翘起的弧度。
利森维恩抬起脖领,将的温度调低,随后闭上,任由逐渐变凉的珠,顺着他的脸颊淋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