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纪冠城再次站在那瑰丽的生命之树前时，他表现得比上一次要平静许多。

这一倒是乎栾彰的意料。纪冠城很喜光光，当初栾彰甚至以光光裹挟过纪冠城的，他以为分手后纪冠城会不顾当初的约定要求把光光带走，没想到却被留了来。纪冠城真的太会审时度势了，就是于护才能忍心分离，忍心放弃。

        上次两个人在这里了许多荒唐事，在一起的时间里，他们大多数时候就是遵循本能。栾彰总是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而纪冠城活在与崇拜的幻影里。放所有心结和骗局的对谈，这恐怕是第一次。

        “多久都可以。”栾彰的回答也没有改变。

        “好。”栾彰同样答应了来，“然后呢？”

        可是当栾彰看着纪冠城那双睛时，他很难开说“不”。

        “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故意为难你，我只是想在临走前再看一次。就好像……想要再一次漫步在幽暗密林，造访长湖镇，再看一孤山。”纪冠城低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是我有生之年见过的最伟大的创造，我只是想再看一，就当是告别的怀吧。”

        “第三件事……”说到这里，纪冠城语速慢了来，“我想再看一次观云的源代码。”说完，他简单直接地望向了栾彰，等待着栾彰的回复。

        “那颗芯片我已经把接全停用了，编号也删除了，不会再启用。”栾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取来？我可以安排。”

        栾彰应该果断地拒绝纪冠城才是。这个人现在已经连evo的员工都不是了，怎么可能会破例为他开放？何况栾彰早就对纪冠城在阿基拉一事上颇为不满，再放纪冠城去观云难保不会生其他是非。

        海洋、天空、生命、宇宙……大都是相似的命题。而在这样宏大的命题，每一个人都显得过于渺小。

        纪冠城的神态和话语让栾彰很难再去怀疑什么，故事既从观云始，那也在观云终吧。栾彰“嗯”了一声，回应了纪冠城的请求。

        第一次看时是叹服和绝望，这次是纯粹地安静欣赏。他的双手撑在桌面上，抬起仰望空的样像是族馆里站在巨大玻璃前凝望深海的孩。

        栾彰双手抱臂站在纪冠城一旁，目光始终停留在他的脸颊上。纪冠城慨，再看到这些还是觉很好。然后他转正好对上栾彰的视线，淡淡笑了笑，目光又挪了回去，问了一个他曾经问过的问题。

        “我们聊会儿天吧。”纪冠城说，“好长时间都没有聊过天了，我还喜和你聊天的，哪怕作为没有什么关系的两个人。”

        “我可以在这里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