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几年前她说过的原话，齐盼有心虚，讪讪地重复了一遍，“人是会变的。”

        “你脑什么时候坏掉的？”陈彼得问，“你不是早就决定不要养小孩吗？你说咱俩的基因都不值得传去。这个世界太败坏了，如果可以的话，自己都不想来，更不想让一个陌生的婴儿来了。”

        “凭什么我买单？”

，“那我就放心了。”他一边开始吃饭，一边自顾自地说，“要不，你看看咱俩还有没有可能？”

        吃完饭独自回到办公室，齐盼打开课件，心里却在不自觉回想陈彼得的话。他说的其实一都没错，而且这种话也只有他这种渣得明明白白的人才会直说，像蒋亚君那样的人就绝不会说。那就是她心最真实最自私的想法，她不像蒋赛，结婚生娃都是因为真，真没了就离婚自己带娃也无怨无悔，她也不像向亦文，心甘愿为了一家人的团圆满付，上顾老顾小。她就是只顾自己。

        陈彼得还是吃饭，没有正面回答。“你故意的。”他说，“你活得那么清楚，什么事儿为什么，想得比我明白多了。我呢，以前是比较，嗯，过一些不太好的事，但是你也说了嘛，人是会变的。”

        “你，去买单，然后给我。”齐盼说。

        “……”齐盼拼命提醒自己是有涵养有风度的教育工作者，才没有骂，“你给我去。”

        “哦，我懂了。”陈彼得恍然大悟，“你现在开始害怕变老了。我再过二十年还是可以找比我小二十岁的女朋友照顾我，你再过二十年就找不到人照顾你了。所以你想先养一个小孩，然后二十年以后他就可以照顾你，对吧？”

        “如果我想找一个人跟我一起养个小孩，你觉得你合适吗？”齐盼单刀直地问。

        “我不想浪到老，也得有人给我个机会啊。”陈彼得恰到好地说。

        “为什么呢？”齐盼不动声地反问。

        “你怎么想的？后半辈就这么浪到老了？”齐盼问。

        “我还没吃完啊。”陈彼得说。“谁买单？”

        “这是你为突飞猛的汉语平付的代价。”

        “啊？”陈彼得吓了一，差噎住，惊恐又疑惑地抬看了她一。

        齐盼没接话，直到饭快吃完了，她才问了一句，“你愿意养小孩吗？”

        “我刚才说的是人的饮习惯会变的，但狗是改不了吃屎的。”齐盼悠悠说。

        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回答，低吃饭，似是在回忆一块浪的好年轻时光，也像在权衡面前的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再给一次机会。

        陈彼得咂摸了片刻，听懂了也没生气，说，“行吧。那你说说，你现在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