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远在他市的织田老父亲和五个弟妹,栗山真司精神一振。
他握紧拳头,“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一双金瞳流光溢彩,脸颊因激动而浮起浅浅的粉,多少有了点人气儿。一眨眼,先前还病恹恹的人就恢复了神采,好像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什么时候回去收拾东西?!”小少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家监护人。
太宰治一手指了指还剩小半的盐水袋,意思不言而喻,另一手却是捂住嘴巴,掩住得逞的笑容。
小管家去了东京,他很快就能实现蟹rou自由了!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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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从医务室出来,带上门,和靠在墙边的国木田独步对上视线。
他和栗山真司谈话时没有关门,也没刻意降低音量,候在门外的国木田独步自然听到了。
“你少往河里泡泡,多少蟹rou罐头都攒得出来。”何必压榨童工?
戴眼镜的靠谱青年满脸鄙夷,显然非常嫌弃无良监护人撺掇未成年小孩赚钱“补贴家用”的行径。
“nononono~你不懂,国木田君。”太宰治晃晃手指,得意洋洋又高深莫测,“这是泊船的锚,是牵住风筝的线。不是我需要,而是小真司需要。”
“……”国木田独步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吗?他迫切地希望自己‘有用’。”太宰治看了眼身后紧闭的医务室大门。
“为什么?”
“因为啊……”太宰治笑了一声,拖长了语气,别有深意地说,“没用的东西,是会被扔掉的。”
国木田独步愣住。随即脑中灵光一闪,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不知是求证还是自言自语:“所以你刚提到转学的时候,他会是那个反应……”
太宰治笑笑没说话,不肯定也不否定。
国木田独步就当他默认了,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医务室的门,叹了口气。
“只是……”想到即将前往东京上学的社恐少年,国木田独步忧心忡忡,“这样的性格会不会吃亏?虽说跟着你这样的家伙,那孩子已经够吃亏了。”
“我怎么啦?”太宰治哼笑一声,“他是笨了点,可还不至于傻。常年接触诅咒的人,对‘人性之恶’的了解和熟悉,怕是连自诩大人的国木田君都拍马赶不上,你就别操这些心啦。”
“……”硬了,拳头硬了。
这个小孩身上都发生过什么,至今没有人能探明。他的许多秘密都藏在尚未找回的十一岁之前。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能推敲出来的。就比如,他会被织田作之助捡到,这件事本身就能说明,他已经被扔掉过一次了,至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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