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那天前,白燕陆陆续续地从汤玲那里拿到了许多好吃的——不同于她,汤玲的家人很忙,爸爸从来没有来过医院,妈妈也只是白天才来,一到夜里,汤玲旁就只有护工,而护工除了她还要照顾另外两个床位的病人。
她本来想,如果汤玲的妈妈以后再也不来了,那么就由她来照顾汤玲,反正汤玲也吃不多,只要每天有人陪她玩,陪她说话就好了。
“我叫汤玲。”
“你怎么哭了?”
女孩儿。
女孩儿的手指很冰,她说,她现在其实已经吃不苹果了,但是因为不想叫妈妈担心,所以,就只好把果都给白燕。
汤玲的妈妈还是会在白天过来,虽然待不了多久,但是每次只要有女人守在病床前,汤玲苍白的脸上就会一直带着笑。
“我活不久了,小燕。”
那天晚上,着绒帽的女孩儿第一次和对面床的白燕搭话。
白燕赶忙了纸巾给她,但汤玲脸上的泪就像是永远不一样,如同溪一样往淌。
三月中旬的时候,汤玲的十岁生日到了,汤玲的妈妈给她送了一只很大的绒熊,而那一天,白燕看到女人和汤玲说了很多话,每说一句女孩儿都会重重,小小的脸上十分认真的神,像是在什么重要的约定。
她在被窝里给汤玲唱了生日歌,祝她健康万事如意,结果歌还没唱完,汤玲的泪就又掉了来。
也是直到这时,白燕才第一次知,原来在世界上还会有不让妈妈来看女儿的爸爸。
过了很久,直到床柜上多了六七团湿透的纸巾,汤玲才终于嗫嚅着说:“小燕,我妈妈又要生小宝宝了,我怕有了新的宝宝,爸爸以后就更不让她来看我了。”
那一晚,白燕陪了汤玲很久,直到最后两个女孩儿都困了,白燕才回到自己的床上。
白燕这样定了决心,但好在,最终汤玲的担忧并没有变为现实。
三月里的一天晚上,白燕晚上吃得积,睡不踏实,迷糊中,她听见了对面传来很轻的泣,而趁着睡熟,白燕悄悄走过去掀开汤玲的被,这才发现女孩儿蜷缩成一团,泪的满脸都是。
她的声音很小,讲快了便会,而在那时白燕还不知,这个叫汤玲的女孩儿被送来医院的时候便已经是骨癌晚期,如今因为化疗,女孩儿的双颊已经和病房里的床单是一个颜,她没办法床,于是白燕便趁着去饭的时候跑去对面,拿了汤玲给她的苹果。
为了庆生,汤玲的妈妈还给她带了糕,但是汤玲吃不,到了晚上,便都了白燕的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