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泠抬起,雾朦胧的眸里映着清亮的光,“对不起。”
灯还亮着,那影依然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就在谢衡之伸手,想掉亦泠角浸的泪时,突然听她说:“当初那一刀……”
秦四娘一边穿针,一边问,“上回让他带一支他妹妹的木簪给我,是不是给忘了。”
亦泠一开,便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当她对他没有了恨,他就失去了唯一扎于她心间的理由。
命运似乎在她和谢衡之二人之间绕了一个圈。
的那一刻。
她还以为亦泠会避而不见呢。
互不相欠,也就是互不相。
让谢衡之袒膛迎她那一刀,来弥补他当初的选择。
由此,亦泠也就清闲了来。
四周似乎也有风沙飞扬,推着举刀走向谢衡之。
而离开上京后的她,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来吞咽自己的迫不得已。
若是迟疑片刻,亦昀就会丧命在辛少彦的手里。
这座村庄离北营不远,谢衡之走得也不快。
屋里几乎快失去了所有光亮。
谢衡之没有说话,只是停脚步,伫立于夜幕之。
能谈这么久,是好事。
所以秦四娘货的量也越来越少,除了军需供给,今年的生意算是了尾声。
其实谢衡之今晚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桌上的白蜡燃尽了,后的灯盏也将熄未熄。
“大人……”
“回去吧。”
一路寒风相伴,得草木枝叶窸窣作响。
每日清晨就能忙完手的事,其余时候就和秦四娘一起在后院些简单的活,手套靴,腌制一些过冬的咸菜。
深夜无云,天边星辰静悄悄地闪烁。
“每次被爹娘……还有祖父抛弃的时候,只有他……他……”
“穆峥怎么好些天都没来了?”
刚这么想着,一刻,就见谢衡之走了来。
他的步迈得很慢,也很沉重。
赤丘的秋天向来短暂,树梢的枝叶还没来得及慢慢枯黄,百姓就不得不穿上了厚实的棉袄。
于是刀雨侧往屋里看了一。
可是他所有的话,都在听见她那句“互不相欠”后,埋了心底。
她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亦昀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亲人。”
“噢,听着呢。”
其实亦泠能说得很多,可是开了,她觉像是在为自己开解。
刀雨沉默着跟在他后。
想知她,有没有想起过他,哪怕只是某刻一闪而过的回忆。
那时她也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刀雨在外面等着,见谢衡之这么久没来,反倒是隐隐松了气。
她也不知要怎么谢衡之明白,她有很多血于的亲人,可只有亦昀才是真的与她血脉相连。
就连岐黄堂也会在午后就打烊,防着年年冬日都蠢蠢动的北犹人。
亦泠说,“我不清楚他的况,是不是最近山里开始雪了,他不方便山来?”
“总之……”
嘀咕了半晌,没听见亦泠应声,秦四娘抬打量她一圈,说:“你在听我说话吗?”
该囤的衣粮已经备好,再过些日,大家非必要也就不会门。
许久,他回过,正好看见屋里的灯熄灭了。
他想知她吃不吃得惯赤丘的,想知她有没有受过委屈,想知她怕不怕夜里狰狞的风声。
第90章
她说,“但我们真的互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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