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为自己选择一种死去的方式，艾薇希望自己是在荒野区的战斗中。

        为了证实这个梦，艾薇收集了许多关于荒废区的新闻报，在接到“探险队”这个职责后，更是深深迷恋上这个危险和自由并存的职业――指携带最新枪械，随时可以同人工智能战斗的前线战士。

        “听说iris队上周在荒废区发现了渡渡鸟耶！”

        艾薇没把这件事告诉娜娜，后者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将这种事告诉她又能有什么用呢？只会让她和自己一起烦恼罢了。

        必须保持距离。

        事已成定局。

        保、持。

        辛蓝重复：“可怜的家伙。”

        备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在这个地球上仍旧存在，零零散散，为躲避人类的追击而潜藏在“荒废区”中。

        第6章  iris

        他绷着脸坐，冷不丁想起方才艾薇祈求时的表。

        “农业院的银杏种培育计划有了重大突破，他们成功地让人工合成的银杏种发芽啦，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一年就能亲看到已经灭绝的银杏树。”

        黑手套重新覆盖长着疤痕的双手，冷静将属于艾薇的申请表压档案最方。

        老师惊叹：“天才，简直是个天才――你有这样的天赋，为什么不去前线？”

        才怪。

        转职后的第一堂课，艾薇用它稳稳打十发弹，每一枚弹的轨都被她准把控，打靶结束后，靶上只有正中心稳稳一个弹孔。

        她都不知能不能再转职成战士。

        艾薇连晚餐都没吃。

        琥珀般的睛，微微张开的唇，紧张却自镇定的语气。

        她认为那是随父母一同偷渡时，在荒废区的见闻。

        必须保持距离。

        ――距――离。

        艾薇低，珍惜拭手枪，依依不舍将它归还：“我想先熟悉一队里的生活。”

        必、须。

        艾薇不能再继续以前线战士的份接受训练，而是被分到娜娜所在的班级――和对方一样，成为一名采集者，日常训练中，六分两分神两分文化课。

        艾薇长久地同一个梦，梦到大片的旷野，低垂的蓝天，青黄交错、一便会划破手指的草叶，耸云的大叶榕树，随车一同奔跑的袋鼠，的风，空气中氤氲的汽……

        “新一轮的择偶意向调查表将会在月正式开启填报工作，仍旧是要求所有未婚、未有恋对象的成年人……”娜娜一路读去，讶然，“这一次，只要匹度在百分之七十五以上，就可以选择获得对方联系方式――居然降到这么低了吗？去年还要求百分之九十呢。”

        娜娜觉到她绪的低落，倒是兴奋地和她分享着现在的新闻――

        必须保持距离。

        但歧视无法被消灭。

        换句话说，住在第二十三区的人，能填饱肚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是。”

        是的。

        现在，这个愿望破灭了。

        艾薇所诞生的第二十三区位于有半年冰封期的北方，无论是还是其他基础设施，都难以与那些富裕的安全区相提并论――

        采集者所备的武完全不能同前线战士相提并论，只有便携式的手枪。这种枪械已经可以在市面上买得到，艾薇没有枪许可证，但在击验馆中用它练习过无数次――

        “文化课”教她们准无误地从荒废区辨认哪些东西是有辐的、哪些东西可以带回研究，以及，哪些东西需要立刻摧毁。

        当天晚上，辛蓝就帮艾薇办好了转职手续，比极限赶ddl的大学生速度还快。

        还有，一呼一间――

        “还有疑似恐龙的足迹――恐龙啊！真正的恐龙！”

        还有，天幕之上，密密麻麻的监控摄像，一路注视着他们，像苍穹中睁开无数睛，冷静理智的蓝记录着她们的轨迹。

        在这种况，艾薇父母带着她，悄悄地藏在和一区往返的运输车中，成功“偷渡”到第一区，后来又艰难地搞到合法份，经过十几年的辛苦劳作，终于在这里立足。

        地球上统总三十五个安全区，每个安全区之间都隔着大片的荒废区，运输资最易遭到人工智能的拦截和破坏，也因此，每个安全区的面积、资源各不相同。

        枪从他额移开，洛林说：“去转告冬冬，我不是受激素纵的动，不必对此好奇，她对我没有丝毫影响。”

        柔，细腻，如云朵般的椰香。

        没有丝毫影响。

        地球之上，合计三十五个安全区中都属于人类完全掌控的范围，除此之外的荒废区中，那些被遗弃的电设备和监控摄像都可能成为人工智能的“工”。

        前线战士能近距离用武彻底摧毁它们，采集者却只能呼叫前线战士。

        洛林收起枪，不理会辛蓝的长吁短叹。

        只是一个普通的、甚至偷偷渡过禁区的人而已。

        松旭说得没有错，她父母都是冒险从第二十三区偷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