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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敬事

        他跪请时,黄忠在边儿上,等他端着来,问他:“荀君为何对许母行此大礼?”

        荀贞比许季大好几岁,对许季又有恩,他怎么也不可能直呼其字,犹豫了会儿,叫了一声:“……,大兄。”

        许季年方十五六,未曾冠礼,不一定会有字。

        换房间,亲手厨、跪拜奉,添被褥。这哪里是被扣押的待遇?分明是晚辈对长辈的态度!许季虽也知有“同学”的这层关系在,他的母亲来到繁阳亭后或不会受苦,但却也没有想到荀贞会照顾得如此无微不至,动至极,一句话都说不来。

        “哈哈。”

        “是,荀君。”

        许季到底年纪不大,没啥城府,登时满面羞惭,从地上起来,说:“是我错了。荀君,你的厚恩我会牢牢记住的!”

        许季年少贪睡,兼之昨晚就没怎么睡,比较困倦,后来许母又不怎么和他说话,也伏在床边睡着了。荀贞没叫醒他,把袍来,盖在他的上,轻手轻脚地了门。

        有是:耳听为虚,见为实。耳朵里听到的再多,不如亲见一次有用。此前,他对许仲的了解只从耳闻,虽奇其为人,但对此人的态度是“千金买骨”,对其生死并不在意,只想通过人们的耳相传,把他的种种姿态、将他“敬重豪侠”的名声传扬去就行了。而现在,在亲见识过许仲朋党的声势后,有放不了。

        “事应当谨慎,为人该有节。我的族父对你深有厚望啊!以后就叫你幼节吧。”

        她话中的容,在这种气氛中,自然离不开许仲、许季兄弟。

        当晚,荀贞果真亲自厨,好饭,又亲捧北屋,以侄之礼,跪请许母。许母怎能吃得去,在他百般哄劝之,勉吃了一半。

        秋季的天气,白天,晚上凉。荀贞是年轻人,壮,不怕冷。许母年纪大了,又正悲恸难过,最容易得病的时候,晚上只盖一条单被,未免太薄。因此,他又找黄忠,问有没有复衾。

        前院鸡鸣,已是东方白。

        吃过饭,荀贞抱着单被送去北屋。年纪大的人本就瞌睡少,许母又思念儿,更无困意,坐在床上,拉着许季的手,涕泣不住。

        许季尽孝顺,但年纪小,不会说话。荀贞虽也年轻,可两世为人,哄哄老人家的本事还是有的,说几句劝解的话,逗两句笑话,虽不致令许母破涕为笑,但总能稍缓难过。到的后来,反倒没许季什么事儿了,许母也不怎么哭了,握住荀贞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

        ……

        “若能得此人相助,聚众易耳!……,可惜我只是一个亭长,权力有限。别说游说县君放弃追捕了,连秦的威严也犯不起。唉,且走走看看,以后再说吧。”

        通过她的话,荀贞也慢慢加深了对许仲的了解。这一夜,荀贞在北屋直待到灯油燃尽,许母不知不觉的睡去为止。

        虽说到现在为止,连许仲的面儿还没见着,但至少通过努力,得到了他弟弟的好,他又想:“许仲结交游侠,必不会像幼节这样,没有城府,轻易倾心,但是只要对他母亲苦功夫,也未必不能拉拢。只不过,……,秦刚严,又被许仲的朋党激怒,回到县里,定会说动县君,大举搜捕,也不知许仲能不能逃得掉?万一被抓住?”

        陈褒乖巧,说:“要不将小人的单被拿去,暂请老夫人盖上一宿?加上原来的那条单被,两条也足够取了。明日早早地取复衾来,晒得和和的,再给老夫人使用。”

        荀贞畅快大笑,心:“幼节虽有聪慧,年龄小,质朴天然,只不过对他母亲稍微照顾了,居然就要兄事於我了。”这才是真的意外之喜,非常愉快。

        荀贞装作不兴,避开他的行礼,说:“因为你我同学,所以我谅老夫人年,把屋让给了她。你这样的作态算什么?难我指望你的报答么?”

        ……

        被他提醒,程偃也说:“对,先拿小人的给老夫人盖吧。今儿晚上,小人可以和阿褒合用一条。”

        “叫我贞之吧,荀君、荀君的,听起来太生疏了。……,对了,你起字了么?”

        院中空气清凉,浸人肺腑。他穿着单衣,站在树,伸了个懒腰。

        复衾,即填絮的被,比较厚实保

        他答:“昔在先生门时,得过一个名、字。名慎,字幼节。”

        “还叫荀君?”

        黄忠有为难,说:“有是有,但一年没盖了,也没怎么晒,怕会有气。”

        荀贞理直气壮,说:“幼节与我同学,今又兄事於我,我当然要对老夫人行侄之礼了。”这句话听许季的耳中,使他越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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