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楞了，沮丧地摇了摇。

荀贞丢鼓槌，离开战鼓，俯观望城。

        可以看到，波才似乎在调动河外的黄巾军，促他们上前，大约是想过河救援。

        ……

        荀贞看得清楚，不是许仲、江禽、刘邓、素等人又是谁？

        ……

        ……

        钟繇笑：“贞之，你门恁多勇士，真羡煞人也。”

        再远，虽然因为夜冥暗，瞧不太清，但隐约可以看到，黄巾军的营地起了一阵阵的动。

        徐福怒：“昔项橐七岁为孔师，甘罗十二为秦上卿，我年少怎么了？亦有报效汉室之心，疆场杀贼之志！你若小觑我，来来来，且试试我手中七尺剑。”

        ……

        离荀贞诸人所在地方不远的一个垛前，一个少年翘着脚尖，趴在垛上，目瞪呆地看着城外，喃喃自语地说：“地的作用竟然这么大？”

        两千来人，蒙着不要命的奔逃，登时将波才布置在岸边的一线队伍冲散。波才倒是看了不对，在试图救援对岸无果后，当机立断地了军令，命令“凡逃过河、乱我阵者，杀”，奈何他麾的不是百战锐，面对“自家袍泽”，同为太平信徒，很多人不了手。

        城的队早已准备完毕。

        护城河的数千黄巾军士卒拥挤着逃到河边。河上只有几架浮桥，桥少人多，后边等不及的往前推搡，前边站不稳的掉河中。为了争一座浮桥，乃至有刀兵相向、大打手的。

        “那就先学会骑再说！”

        这要换个寻常孩童，他可能会勉励几句，也可能会笑骂几句，但对徐福，他先为主，格外看一，当拿与同龄人对话的态度，正说：“你有此志甚好，然今夜杀贼主要得靠骑兵，你会骑么？”

        听完他这个命令，荀攸、戏志才齐声笑：“波才今夜败矣！”

        荀贞展目远望河外。

        河外，波才所在。

        一线队伍被冲散，紧接着，二线、三线悉数全被冲散。

        在这一片乱麻里，有三支小队伍在其中来回冲杀。

        他话音落地，素恰好从背后杀翻了一个逃跑的黄巾士卒。

        荀贞顿脚步，转脸瞧去，这少年却是徐福。程偃也还记得他，哈哈笑：“你这‘短儿’，人尚不及剑长，也嚷嚷着杀贼？”

        向西，就是向城墙的方向。

        他看见荀贞披挂整齐地城，急忙拿起放在边的长剑，招呼近的伙伴，飞快地跑过去，叫：“荀君、荀君！带上吾等吧，吾等也要城杀贼。”

        奈何河上桥少，河的黄巾士卒早已把浮桥占满，本没有河外援军的落脚地。河外援军甚至到不得近前。

        城门打开，荀贞一骑当先。

        ……

        ……

        人与人格不同，许仲杀敌时常常默不作声，刘邓则面目狰狞，杀气腾腾，江禽颇有心机，杀敌时也很谨慎，观六路，不会冒，这个素却是一味猛冲猛砍，只求个“痛快过瘾”。

        戏志才、钟繇、郭图诸人都和素不熟，前两次荀贞带人城也没带素，许仲、刘邓诸人之勇，他们已见亲知，此时见素亦如此勇猛，无不惊奇。

        荀贞哑然失笑。

        戏志才指着护城河外，对荀贞说：“河数千黄巾不足为虑了。贞之，你打算如何趁胜攻破河外的黄巾主力？”

        荀贞观看片刻，心中有了定计，令：“传令，红旗向西、黑旗向西。”

        素杀得起，带了两三个自家的宾客冲在最前。不知何时，他的兜鍪掉了，激烈的战斗中发髻有些散乱，几缕发贴在脸上，手执环首刀，奋勇无前，大呼酣叫。

        河数千黄巾军，彼此践踏，或从桥上逃命，或会的从河中逃命，逃到对岸的约两千来人。

        这士卒手上有火把，掉在地上，映亮了素的侧脸。他脸上血污不少，看不清表，但他正好在声大叫些什么，观其嘴型，像是“哉”两字。

        河的黄巾士卒乱成一团，对城而言，形势一片大好，趁机城攻、扩大战果是必然的，但问题是河外的黄巾主力尚有数万，该怎么打才能一鼓作气地将之全击溃？

        荀贞整束好衣甲，上兜鍪，放遮面，佩好环首刀，伸手接过程偃递来的长矛，冲戏志才、荀攸、钟繇、郭图诸人行了个军礼，说：“诸君请在城观吾破贼。”

        荀贞门的宾客当前，余者在后，集合了一千五百人，集全城之，骑者约六百多人，剩的是步卒。

        荀贞达这个命令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许仲、江禽、刘邓、素等人驱赶河的黄巾军过河，从而以此搅乱河外黄巾军的主力，待搅乱后，再带人城趁势击。黄巾军是乌合之众，没甚么军纪约束，不乱的时候还能一打，只要一乱，人再多也是砧板上的。

        从城远望，夜里，城外数十里的平原、田野，到都是乱成一锅粥的黄巾军。

        荀贞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