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见君行军井然有序,自古以来,夜行最难,而君能到这个地步,君真知兵者也。君家乃孙卿之后,世以儒学传家,却没想到君亦深谙孙吴之。”孙吴即孙和吴起,这两人都是兵法大家,常被人并称。
荀贞谦虚地说:“此非贞之力也,皆志才之功也。”戏志才就在荀贞的侧,荀贞对曹说,“志才乃我颍川奇士,心怀大志,有奇谋,深通兵家之。此前与贼兵历战,贞所以侥幸未败者,全因志才啊!”
好在荀贞此前对全军过夜行军的集训,众对夜行军有一定的了解,加上各级军官的指挥命令,行起路来还算有条不紊。
荀贞是本郡人,他早先为北督邮时,来过这一带,熟悉路,所以他的队在前先行,曹率跟在其后。
曹初到时戏志才也在相迎之列,皇甫嵩给曹介绍过。曹知戏志才的名字,但对他的家世来历不太清楚,此时听了荀贞的称赞,当肃容,在上拱手,对戏志才说:“不知君家何?”
颍川是个名郡,阳翟是颍川的郡治。阳翟的士族、豪不少,如郭氏、赵氏、辛氏、淳於氏、张氏、黄氏等,曹都听说过,还认识几个这几个大族的人,却从没听说过有一个戏氏,一闻之,当即便知这个戏志才定是寒门,但他脸上并无轻视之,而是笑对戏志才说:“贵县人才济济啊!郭公则、辛佐治、枣孝友、淳於仲简皆当代俊彦,我并闻贵县有两个神童,一名赵俨,事父母极孝,一名繁钦,少有文名。我与淳於仲简同在京师,交莫逆,今又得见足。唉,阳翟人才何其盛也!”
只可惜,他的这番话却没有引起戏志才太多的共鸣。戏志才是寒士,他列举的这几个人都是士族弟,两者不同的阶层。如郭图、辛毗、枣祗这些人,虽与戏志才同居一县,但在仕前,戏志才基本没和他们打过什么交,因此只敷衍了几句。
他交代了将几句,带了几个亲兵前驰,赶上在走在前的荀贞。
郭公则即郭图。辛佐治即辛毗。枣孝友即枣祗。淳於仲简即淳於琼。
曹是谁?汉末三国的雄主,深通兵家之术,用兵神化,并且还写过一本兵书,给《孙》过注。现在居然称赞荀贞?
向行去。依照皇甫嵩的军令,他们要在舞阳东三十里悄悄渡河。从这里到渡河差不多三四十里,至迟得在明天凌晨到达。为了保密,白天不能行军,也就是说,他们共有一个半夜晚的行军时间,一个半夜走三四十里,行军的任务很重。
曹察言观,看了戏志才对这个话题兴致不,亦不作恼,仍旧笑嘻嘻的,又对荀贞说:“君本大才,戏君亦非凡士,此去舞阳,要多借助两位之力了!”
曹这是次带兵,带的兵又多是从别郡调的郡兵,缺乏训练,当然不如荀贞所。
戏志才回礼答:“吏乃阳翟人。”
荀贞说
荀贞没有走在队伍的最前边,而是骑走在路侧,走走停停,时不时与路过的士卒说上两句,给他们打打气,提醒他们不要掉队,听得后边蹄的的,转过去,见是曹到来,忙行礼。曹人没到,笑语声已到,他骑在上,连连摇手,示意荀贞不要,了坐骑两鞭,来到荀贞边,笑:“你我现在军中,正在行军,荀君不必多礼。”
曹是沛国谯人,县中没几个名士,也没甚特别名的士,比起阳翟差得远了。他的这番艳羡之乃是於真,不是作假。
跟在后边正好能观察到荀贞的行军秩序,曹看了多时,对左右说:“我在襄城时,闻李公言:颍川之所以至今能得以保全,悉赖荀贞之功。今观其行军,此果是个知兵之人。”扭看了看本的行军,很不满意。
他这一赞是荀贞没想到的,很是惊诧。
这也是皇甫嵩为何选他和曹同去舞阳的缘故。皇甫嵩、朱俊帐那么多将校,声营、步兵营两个校尉都是比两千石的级将领,要说此次去舞阳任务很重,事关万余黄巾军的去留,责任很大,至少应该从这两个校尉中选一个与曹同去,皇甫嵩却没有选,而是选了荀贞。他说的理由是:荀贞是本郡人,熟知地形。事实上,这只是一个次要的原因,更主要的却正是因为荀贞此前的战绩,智勇双全,派他去,皇甫嵩放心。
荀贞暗暗称奇,心:“以曹的家世、官阶,能不轻视寒门的戏志才已是不易,在受了冷落后却也不生气,更是难得了。”曹虽是贵族弟,但在贵族中,他这个阉宦家族其实也算是“寒门”,故此,他对寒门士并无轻视之意。
“都尉怎么来了?”
荀贞惊诧过后,随即了然,心说:“曹虽是闻名后世的兵法大家,但现在他只是‘初茅庐’,此前从未领过兵。在这一上,他现在还真是不如我。”不怎么着,荀贞也带着众打了好几仗了,有仗,有计取,以他现在的领兵作战经验来说,确是比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