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衡细细品之，从荀贞的这四句诗里品了伤惆怅之味，关心地问：“中尉可是有何心事么？”

        四句七言一，席上诸人尽皆收声。

        荀贞举望明月，喟然叹：“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嗟乎！年年岁岁月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今时，数万民涌赵郡，这些民有的死於疫病，有的成了饿殍，有的从了贼，有的离散去了它地，还有不少就地落，了赵郡的贯。可以预料，今年的算民，赵郡必会人大增，而在本朝的官吏考课中，治增加是地方长吏最大的政绩，如前汉名臣黄霸在颖川太守任上时，因为颍川“岁增”，“（黄霸）治为天第一”，遂“征守京兆尹”。

        乐彪对此王芬的檄令也很不满，他说：“我郡今年的收成虽还不错，可又要养郡兵，又要供赵王，又要给大大小小郡县诸级的吏员发俸，又要赈济仍滞留或落在我郡的民，却也是仅够自用而已，方伯一张嘴就要十五万石粮，却从哪里给他去？”

        “何事也？”

        想及今年考课的成绩肯定会很好，说不定明年就可以离开冀州这个多事之地，换一个郡为太守了，刘衡心花怒放之余，决定好好谢一荀贞。

        七月之后是八月，依汉制，八月是算民之月。

        荀贞独默不声。

        时当夜至，筵席设於楼，满座衣冠，上仰月华之光，举杯对饮，直乘风飞去，望相府侍婢莺莺燕燕，拜月庭中，穿针乞巧，试问之：乡野贫馁之民，焉知朱门酒之臭？

        增加是最大的政绩，此外，钱谷，即财政税赋收的状况，盗贼多少，即地方治安，这两条也是重要的考课标准。倚仗荀贞之力，赵郡今年在这两方面也都很优秀。

的檄文到赵郡相府，刘衡叫苦连天。

        等把这十五石粮凑齐，送到州府，已是七月初。

        席上诸人纷纷言，或云古今之月无异，或云今月胜於古月。

        魏畅是赵郡本地人，对赵郡的比刘衡深，对王芬传檄要粮之令尤是充满抵，他愤慨地说：“今二月，朝廷诏，税天田，亩十钱；而今郡里夏收方过，方伯又传檄要粮十五万石，这样去，民不堪负重，早晚会再起乱事的！”

        汉时南方的农业平不，这近七亿亩应该很大分是在黄、淮以北的。

        今二月朝廷诏税天田、亩十钱是因为城的南遭了火灾，洛阳的城由南、北两组成，南是皇帝及群僚朝贺议政的地方，今二月，南火灾，大火烧了半个月，把南烧成了白地，中常侍张让和赵忠遂建议今上敛天田亩税十钱，以重修殿。

        适逢七月七日，俗於此日筵奉瓜果以祭牵织女，刘衡乃设馔置酒，邀荀贞宴饮。

        刘衡兴致很好，举杯笑：“吾闻前朝孝武皇帝时，七月七日夜，西王母尝乘紫云之辇，沐月华而降，与孝武皇帝会於寻真之台斋，诸卿，今夜之月，不知比之前朝如何？”

        随着七月的来到，刘衡的心渐渐地好了起来。

        刘衡笑问：“中尉有何见？”

        “朝廷诏征还皇甫将军，收左车骑将军印绶，削六千，更封都乡侯，二千。”

        没有荀贞击贼定郡，赵郡就无今日。想想巨鹿、常山、中山、魏诸郡的惨状，刘衡不寒而栗。

        1，冀州是个富庶的大州，……，然料来几千万亩地总还是有的。

        ――

        牢也罢，愤慨、不满也好，王芬的檄令既然来了，为了“冀州大局”，刘衡、魏畅、乐彪也只能想办法把这十五万石粮来，所谓的想办法，其实只有一个办法：传文诸县，令诸县长吏再向百姓征粮。

        相府的檄令很快传到诸县，诸县的长吏无论愿不愿，只有服从，一时间，赵郡全境，五县十余乡，可见税吏如狼似虎，可闻乡野怨声载。

        他对功曹魏畅、主簿乐彪大发牢：“去年遭兵灾，几无收成，幸赖皇甫将军奏请朝廷减免了冀州的赋税，又幸赖吾郡有中尉荀君，郡方才得以休养生息，好不容易收了一季麦谷，本想着今年能过个安生年了，却没想到朝廷减免了赋税，张飞燕却又收起了粮谷！”

        这诏书来时，冀州的饥荒、疫病闹得正凶，民成群结队、穿郡过县，时局糜烂至此，朝廷不思赈济，却还诏增税，诚如荀贞之所认为：此真末世之象。

        前汉武帝时，全国耕地总面积约四千一百多万亩，平帝时，增加到八亿二千七百余万亩，东汉则常年稳定保持在近七亿亩，约合今四亿八千万市亩。

        “今天上午，贞获悉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