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今也只能如此了。”
若非关东联军里有孙这个“小戆”,有荀贞这个异数,现在董卓就只需要对付袁绍、袁术兄弟即可了。袁绍、袁术兄弟不和,董卓遣兵再来一个“分而击之”,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只可惜,联军里有孙,又有荀贞,所以,董卓“最终取胜”也只能是一个“可能”了。
打来,恐怕一个个步曹、袁术、王匡的覆辙,尽数兵败都有可能。
“以唇为矛,以为剑,此乃彼辈风范,论及疆场厮杀、勇敢任事,本就是不及文台远矣。”
得了荀贞此赞,孙怒气稍减。
“唇矛剑?”
“酸枣联军虽散,犹有车骑、袁将军、韩冀州、孟德,并卿与我,联军亦尚有十余万,卿可稍待之,等董兵气,然后我等共击之,胜之不难。”
说到这里,荀贞心中一动,想:“前世我闻之‘嘴炮’二字,说的其实不就是‘唇枪剑’么?”无论古今中外,总会是有这么一些人的,“坐而论”,滔滔不绝,手握舆论,为天所“重”,而实际上其所讲所论却是空中楼阁,不切实际,放到的事上他们“百无一用”。
荀贞因早知酸枣联军就是这么个结局,而他本人又是“”士族,平时与形形、各式各样的“士人”来往甚多,对所谓的那帮当之“清名士”也有着远比孙更为清楚地了解,故而倒是没有什么吃惊、气愤的心,他笑:“文台岂不闻‘唇矛剑’乎?”
“十余万步骑,以讨贼为名,会於酸枣,屯驻数月,除曹、鲍二君,余者无一战,我闻彼等唯日日饮酒会而已,如今尽星散,我真是羞与彼等为伍!所谓英雄名士,徒为天笑柄。”
粮饷军衣缺、又没了耐心,顺理成章的,四月中旬起,酸枣的联军便开始了陆续归郡。
“听说了。”
他剑来,横在大上,以手抚之,曲指轻弹,喟然叹:“闻董卓恃悖逆,持朝廷,我义愤填膺,是故卿一封信来,我即起兵响应,不辞千里,来颍川与卿合兵,所为者何?不就是为了与天英雄共除董贼,以匡汉室?今董贼未灭,而酸枣星散,实令人难抑愤憾。”
孙得闻此讯的当时,就来找荀贞。
袁绍、袁术两人,他俩是此次起兵的“首倡”,乃是“首恶”,其在洛阳的宗族又被董卓杀了个净净,是完全没有退路了,所以即使酸枣星散,他两人也是退无可退,只能撑到底。
孙是以军功起家的,和酸枣那些“坐谈名士”从本质上就不同,本不是一路人,说到气恼,他涨红了脸,紧握着剑柄,看架势只想剑来斫案愤。
颍川郡中,荀贞、孙听到了这个消息。
五月初,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所以说,酸枣的那十来支义军都已没了斗志,也没了等去的耐心。
“贞之,你听说了么?酸枣那边撤军了。”
到得四月底,酸枣的十余万兵差不多已散了净,留来的除了张邈,便只有张邈弟弟张超所了,——从另一方面来说,酸枣兵散倒也正印证了董卓“分而击之”策略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