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愔看了他,没别的什么要问的了,便说:“孙都尉既有传檄,君与贵县的县君便檄遵办就是。吕奉先虽小狡且悍,有孙都尉与吾军在,料他也不敢逞凶贵境,君不必多忧。”
“鄙县县君已於去年告病还乡,现县中的政务皆由在暂理。”
荀愔心中想:“吕奉先独撤,而桥、张两未动?他这是为了防止伯符与我军追击,还是别有意图?”他对军事不通,不能由此猜吕布的目的,却隐约觉得有些蹊跷。
安城在平舆的南边,阳安在平舆的西南边。阳安也在汝南边,亦与平舆接壤。
那位姓周的主簿一直拱手弯腰,都不敢抬,从上午起,天就阴了来,风甚寒冷,得他袍服卷动,鼻涕横。
周主簿诺诺。
“他是要回南阳郡,还是要别的什么?孙都尉可有檄文发到?贵县对此可有所知?”
“桥蕤、张辽二可有从吕奉先同撤?”
“昨日晚上,县中刚接到了孙都尉、黄都尉和府君的传檄,檄中言:吕布小狡,此番回撤,其意未明,令鄙县需当严守自御,以免遭侵。”
荀愔此次使,为保路上安全,随行带了七八个骑士,二三十甲士,此时,这些骑士、甲士环卫周边,有饿得不行,受着冻来挖野菜的百姓路过,看见这一幕,除少数胆大的,大多不敢近前,远远地避开绕走。荀愔观望之,不觉叹了气,对周主簿说:“吾沿途所见,乡里半空,早就冬了,天气越来越冷,百姓却多衣不蔽,竟有数日无者!君今既主县中政事,当勤职民,多方设法,以解民之困苦,否则,一场雪后,怕会饿殍、倒尸不少。”
荀愔叫他回县,上回车中,由从骑、甲士们护卫着,继续北上。
周主簿心:“县中的那粮,要么被州府征去了,要么被李通抢去了,要么在豪大族手里,借不来,你们徐州派兵来助孙侯,军士们的日常用又是由邻近的吾等数县所,虽知百姓困弊,县中早被榨得净,我又有什么办法?”此人长相虽是丑陋,倒是有民之心,虽然如此,县中实际况如是,他也是无可奈何,心中这么想,他上唯唯答:“是,是。”
渡过了汝,行三十余里,开始起了雨夹雪,天愈冷冽,再渡过了澺时,荀愔又听到了一条消息:吕布已南汝,他没有去安城,也没有去阳安,从阳安、北宜间穿过,直向郎陵去。
安城北与平舆接壤,两座县城相距只有百余里,吕布已渡澺,再渡过汝,行不用太远,就可达安城城,所以孙策、黄盖等传檄安城县,令他们严守自备。
“吕奉先渡澺之后,是往贵县来的,还是往阳安方向去的?”
“没有。”
“是。”
“遣了。”
荀愔了,又问:“贵县可有遣斥候打探?”
却竟是安城县已一年多没有长吏了。
荀愔问:“贵县的县君呢?”
荀愔倒也能理解,李通盘踞在此,相继与周直、陈郃等攻杀不已,上的汝南郡府不能制之,这个县长吏必是当得不仅无味,而且憋屈,确是不如索挂印自辞。
“目前尚不能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