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总有长恨,一人之心却最难得,更遑论白发相守。
定睛再看之时,恨海,天,桃林,善舞尽数消散。
北俱芦洲的雪就如同北境的旷野一样,豪放而肆意,大片大片地鹅雪花从天而降,不多时地上就铺了均匀松的一层。
长袖当空,兰璃唱:“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好梦频惊,何楼雁一声?”
不同,不相为谋。
她甚至想要,时光定格在那一刻,不要再前行,也无须后退。
***
或许……不过是不迷人人自迷,天主的里,秋君这心不动的模样,却比天上人间,任何的绝都要漾迷人。
终此一生,在阿镜漫长的仙人生涯里,都不曾再经历那样绝世的乐舞了。
兰璃君起初还捧着腮默默听着,突然他而起,掏怀中的凤尾骨扇,纵而起,于琴箫合奏里翩然起舞。
☆、举世皆浊我独清
好几次天的聚会,主持的女仙吏都会选用这一首作为开场起舞曲,以至于阿镜怀疑这仙吏是不是暗恋明玦。
她忍不住恶毒地嘲讽:“难连你也被她蛊惑了吗?秋君,你的心呢!”
南边的离恨海上却突然波涛动,忘天竟然塌陷。
阿镜知自己跟秋君不是一路人,他曾贵为九渺掌教,后来升任天司刑,从来都是清冷矜贵俯视众生,而她却是放纵顽劣的天之主,是把“忘天”改作“天”的劣迹仙人。
当时秋君的神,阿镜记得很清楚,他从来都是个淡漠寡的人,那一会儿,双里透的冷怒之,却像是要将她撕碎。
作者有话要说: 腊八啊腊八,把这个雪藏了很久的文文放来~
阿镜对这些帝皇孙从来都不兴趣,觉着他们都是纨绔弟,只是想不到,纨绔的明玦帝君竟也会写《九重逍遥曲》这样撼动人心的调。
阿镜避开桃花,却仰畅快大笑,不自禁地转打量旁边的秋君。
次日,蓝浦州便被装的银装素裹,俨然琉璃世界。
秋君的里,必然当她是个唯恐避之不及的异类,昔日聚会,也不过是勉看在兰璃君的面上罢了。
无的凤眸里透锐利的杀意:“南方镜!”
阿镜指着他:“让湄那个贱人来受死!我要让她血债血偿……给我让开!挡我者死!”
那一年王母的蟠桃园里,桃花如海,来年的蟠桃宴上,必定嘉宾云来。
而这一刻他对自己的憎恶痛恨之只怕已达巅峰。
天之主南方镜以最后的神力封印天,神陨。
漫天的云气都因而变了方向,甚至连岸上的桃花被扇风鼓动,纷纷扬扬而起,洒落在恨海之上,这场景何等旖旎。
兰璃说许久不曾听秋君弹琴了,便央求他弹奏一曲,又撺掇阿镜拿自己随的玉箫,两人琴箫合奏。
新年的第一场雪趁夜而来。
阿镜站在屋檐,淘气地往外气,那棉絮似的雪被她中,便沉地加快了降速度,落在掌心之时,又被气熏蒸,很快化作了一滩渍。
那天,他们在天边沿的恨海之上,泊舟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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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赤足舞蹈,脚腕上的银铃发悦耳声响,脚底一寸之遥就是恨海,不透明的恨海之,仿佛是淌的翡翠,波澜涌动,想吻上他的脚,却总不能够。
漫天绚烂的桃花对他来说,大约就等同于冬日的鹅雪片。
秋君垂眸弹琴,他仍是那样,雅正端贵,清心寡的模样,只有眉心一法丹心痕仿佛被桃渲染,显得更了几分。
阿镜觉到雪花落在掌心里那一抹沁凉,似乎能透到心里去。
她把手掌举的地,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手。
突然兰璃君促狭地扇面一转,桃花变了方向,纷纷向着弹琴箫的两人而来。
只有那淡紫的人影挡在前。
在阿镜六岁的时候,一场史无前例的旱,让整个蓝浦百姓民不聊生,甚至现了卖儿卖女易而的惨剧。
据阿镜的生母说,在她生的时候,母亲梦见有一面古镜从天而降,撞自己的怀中。所以给她起了个小名叫“镜儿”。
自九重天上陨坠之际,阿镜突然记起那年在离恨海上,她,兰璃君,以及秋君琴箫合奏的那一场绝世舞乐,刹那间,像是经过兰璃君的扇底、离恨海上的风裹着桃花,掠过她的脸颊跟发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