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半空犹豫了片刻，控剑落地。

        程灵璧一句话也不上，她站在两人边，就像一个隐形人。裴翊的睛，连一秒钟都不曾落在自己上。

        苏慕歌眸一亮：“弟也想去。”

        “裴师兄不会觉得，我手重了么？”程灵犀抬眸，似乎为自己杀人一事，心怀不安。

        一个苏慕歌，一个秦峥。一个是上一世听都不曾听过的人，一个是游走在边缘半疯半傻的炉鼎。如今一个收服了七曜，一个同他争抢机缘。

        “师父，连裴师兄也说我得对。”程灵犀沉片刻，淡淡传音，“修仙界的生存法则，不就该如此么？”

        究竟是她气运太盛，还是自己的问题？

        究竟哪个环节了差错？

        “哦？”

        裴翊微微笑了笑，故意了些许声音：“今日在山城中看到一样法，本来想送你作为拿到决赛资格的贺礼，岂料被苏师妹抢先一步，只能再择其它，改日再送。”

        ……

        苏慕歌听得莫名其妙。

        手心一攥，纸鹤化为灰烬，他逐渐敛起阴郁的神，踱步了房门。途径蜀山演武堂的时候，神识略微一扫，一便瞧见角落里的程氏妹。

父说的对，徒儿糊涂了。”

        门的禁制动了动，他扬手至虚空一抓，一只纸鹤翩翩落：“翊儿，过来大殿。”

        “这样不好么？弟得以突破，越来越。”

        “嘶嘶。”

        尤其是程不灭在离开蜀山前，竟将家传指环赠给了自己。说此能够抵抗修夺舍尚算理解，可没几天便被她解开封印，放一个大能魂魄来，就有些诡异了。

        “裴师兄！”程灵璧眸骤亮，勾一抹她认为最俏丽的笑容，“裴师兄也是要去大殿么，我正是来寻妹妹，一同去呢。”

        阵法傀儡碎成一地黑渣，裴翊紧紧抿着薄唇，眸里酿起风暴。

        可就算如今暂不杀她，也要她现行，不能再教灵犀拿她当命一样宝贝着。

        死死抿住两片樱唇，几乎要快咬血。

        脸上却笑着，上前亲昵挽住程灵犀的手臂，打趣：“裴师兄，你对我家灵犀可真好，我都嫉妒了呢。”

        她究竟哪一比不上程灵犀，他难是个瞎吗？！

        “斗法不分轻重，只有输赢。”裴翊宽，“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今日他为弱者，不代表永远都是，待来年横剑向你之时，未必就会留。”

        程灵犀摆摆手：“裴师兄客气了。”

        “一遇到秦峥，你便控制不住自己的绪，空冥剑诀第三层，你修了足足一个月始终不能圆满。今日在擂台上，只因秦峥在场，你却使的如此完。理由，你很清楚。”

        程灵犀不动声的手，莞尔：“，莫要拿我玩笑。”

        “今天赢的很漂亮。”裴翊直接无视了程灵璧。

        一想起，裴翊双瞳又是一阵戾气翻。

        其实他不是非得死苏慕歌不可，一开始，只是因为药被伤一事，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原本他以为只是一桩信手拈来的小事，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差错。

        程灵犀现如今的疑心比谁都重，程家所有一切在她面前都是一片空白，所以更能觉到，除却这的亲弟弟程天养之外，程家人的态度实在太过奇怪。

        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裴翊站起，一拂袖收了地上余的几只黑傀儡。从元婴圆满跌回筑基中期，他直到现在依旧无法适应，况且上一世的此时，他早已取得，力量绝不限于此。

        “倘若当真如此，那也是徒儿的命，徒儿认命。”程灵犀勾了勾唇，“师父为何，比徒儿还要忧心？”

        裴翊微垂着睫，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装，继续装。

        “你是修者。”痕隐隐有些恼了，压了压自己的绪，“岂能被左右你的能力？此乃修者之大忌！如今修为尚浅，且还好说，待日后筑基、结丹，你若无法秉持定之心，本熬不去！”

        因着此事，她一直都很忧心。

        “轰！”

        程灵犀若有所悟的。

        简直莫名其妙。

        其实裴翊完全多虑了。

        “我并不是指责你错。”痕的声音冷如冰霜，“只是你心态不正。”

        上一世见到蜀山神，正是他带的路。

        他看她还能在灵犀面前，在自己面前装妹深装多久。灵犀失忆了，他可不曾失忆，若不是留着她还有用，她以为她还有命站着这里？

        而后恍然大悟，她怎么就给忘记了，这一届的蜀山大会，还是各门派给自家孙、徒儿选择侣的良机，包括蜀山掌门家的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