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不过十岁，鹦鹉似的只会说‘举手之劳’，让咱们不要放在心上。”

        “不肯罢休又如何？”华仙边摘耳环边冷笑，“他还能闹到乾清去，跟圣上对峙力争吗？”

        李沅听她恼了，顿了顿，面不改地随转换话题：“那那个戏呢？死了？”

        “这却不知，我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听门房老说，不像是什么千金小，她坐在骡车里，使了个丫来的，那丫既能跟着小门，穿却不如咱们府里的叁等丫鬟，可知不是殷实人家。”

        柳枝正给她收拾书桌，闻言也没回地笑：“午后门房来回，说有个什么陆姑娘送来的，他们不敢打开匣细瞧，叫我跑了一趟，一看，还真是姑娘落的东西。”

        李持盈心里一提。

        闻笙馆里，李大姑娘对着那失而复得的足链轻声发问：“你说是谁送来的？”

        锦衣卫再怎么势大，背靠真定公主府，狐假虎威地一个百还是没有问题的。朱澜又不傻。

        “说的不就是案的事！”他哼一声，压低嗓音，“杀害锦衣卫的凶犯抓着了。”

        李沅越想越好笑：“那杨小岳算哪个牌面上的人？就算看上某个红角儿也不敢跟真定的长争。退一万步说，便是两人真的起了矛盾，朱澜贵为世，还怕没法整一个百？犯得着使买凶杀人这么蠢的招么，又不是要杀徐客洲。”

        “所以他们不敢细查呀。”顺天府尹不是白痴，皇上把这个案交给他而非北镇抚司就是不想将事闹大，不徐客洲怎么憋屈怎么愤恨都只能把这气咽去，看着京兆府随便抓个人了事交差。

        “……徐千那，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吧。”

        “我问你案的事，谁让你打听这些了？”

        “那个陆姑娘长得什么模样？多大年纪？改日我好同她谢。”

        “争风吃醋？”李沅面上微怔，旋即笑起来，“你信吗？”

问我消息，又不许我打听，你当我是神仙啊？”

        “今儿一早吊死了。”闹这种事，本来他也没几日活了。

        华仙刚从外回来，茶也顾不上喝一：“真要是这么小事，会把他圈在家里？”真定这次离京明摆着是替她儿收拾烂摊去的，既无圣旨也无随军，却一连整顿了数个火厂，连河北总督都被降了职，可知事不小。皇上为粉饰太平，甚至搬了‘小孩独颜好，为个戏争风吃醋也是有的’这样的理由，他们自然也只能装聋作哑。

        “也没留个一言半语的？”

        ……擒故纵，老pua了。李持盈轻叹一声，神复杂地望着那条细细的宝石链，说不清心是兴奋更多还是惶恐更多，对方花这么多心思在她上，所谋必定不小。

        问题是她值吗？华仙在她母亲的死亡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对方又想借这件事达到怎样的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