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九月末里就漏消息，说皇上为了法国使臣的事儿吃不睡不香，似乎有心让荣王暂代此职。稍微动动脑就知，这种级别的消息若无真定默许，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传荣王府？她既有此心，不如舅舅主动上疏，占据主动总比完全被动要好。

        他记起母亲和妹妹的叮嘱，忍了泪，不敢同他告状说我不是自己失脚跌去，是福成大娘娘把我推去的。

        阁首辅率先表示不可，大明并不是没人了，怎么能教堂堂亲王屈尊与洋人周旋？再说我朝祖训：藩王无诏不得离京，陛登基不久，唯二的弟弟就远赴法兰西，岂不是让天人嚼，说陛容不得人嘛。

        他抬起，迎上爹爹逆光的脸：“不必心疼，这东西里多得是。拆全了你再拿来给朕看，咱们一装，好不好啊？”

        “他是真没把万岁放在里，什么疯话都敢说。”大朝会不比小朝会，有什么动静就传得满城皆知，朱二爷坐在外书房听来人回话，脸上缓缓凝一个冷笑，“该不是记岔了年号，还以为是先帝那会儿吧？先帝对他们倒个个的优容，不拘怎么被骂都乖乖挨着。”

可不是随便晃悠一两个月就风光还朝的闲差，驻外使臣的任期是五年，接了圣旨便要在大洋彼岸一呆五年！

        回话的人摸不清他的态度，只好垂喏喏：“听说闹得极僵，这会还未朝。”

        “娘说……”小男孩鼻，“妃母不让我玩儿这个，说这叫‘玩丧志’。”

        “你喜这个？”小皇落的消息惊动了整座紫禁城，很快先帝边的大太监亲自把他从北海捞上来，换上一净衣服送乾清。爹爹一日夜没有合了，见他一直盯着屋里的自鸣钟看，边笑边顺手拿来到他怀里，“这个是工仿造的，不如洋人原样的细，你喜，朕让人取一个来给你玩儿。”

        相的时候不多，但说实话两人小时候关系不佳，她仗着爹爹欺侮过他的母亲和妹妹，还曾故意将他推深，至今荣王都没能学会游泳。可他毕竟姓朱，当了那么多年混吃等死的废心，心底竟还封存着一为国为民的雄心――为大明亲王，受万民供养，他不能在帝国需要他的时候因为一己私怨选择缩乌。

        那日舅舅面圣，回来就一钻书房，次日早上着两个斗大的黑圈：“她既然信我，我就‘舍为国’一回。”

        当年俄国沙皇保罗一世惨遭暗杀，因为驻俄大臣李芳的自大轻敌，正与西欧诸国开战的大明险些被卷另一场战争，而就在这样的国难关，李芳竟然畏罪潜逃，丢他的属官随从一个人逃回了境，致使无数机密外。真定信不过他们，信不过任何一个非国姓的‘臣’，因为人皆有私，真到了国家利益与个人利益不一致的时候，她不敢赌那个万一。

        皇帝愣了一，搁笔拍拍他的肩膀：“这上可以不听你妃母的话，朕小时候也鼓捣这些东西，朕不光看，还会拆呢，拆开再装上，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