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墨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落在他手臂中,那个熟悉而又温暖的力道,让她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脆弱不堪,双眼映着头顶乱晃的灯,直直看着他。
他的目光在林惊墨身上迅速扫视一圈,看她有没有受伤。
身后一个男人关上门走到桌子边,视线一掠抱在一起的俩人,心想我真是机智,但再一瞧清楚桌子上躺着的男人长什么样,顿时大惊失色。
妈的,怎么会是袁明赫?!
这下还不血流成河?
男人,也就是周维然,周砚征的堂弟,再三确定袁明赫真的死了,脸上表情越来越难看,回转到他耳边低声道:“大哥,是袁明赫,他死了。”
周砚征显然也没想到,皱眉沉默须臾,一瞥袁明赫尸体,将林惊墨搂抱在怀中,轻声说:“关监控,叫成叔来一趟,告诉他,现在家里的事情我来接手。”
周维然神色一凛,他当然知道,周砚征说的家里的事情,可不是指的柴米油盐,连忙去给成叔打电话去了。
林惊墨认出来周维然,是那次在她家门口调戏她,被周砚征拉走的那个人,再看他穿着有一丝熟悉,猛然想起来酒吧时撞见的人跟他穿的裤子差不多,前后一串,不难推测,大概是他在这里碰见她,跟周砚征说了。
她此时仍是手脚发软,虽然听不太懂周砚征的意思,但隐约觉得他是想插手这件事,反应过来,立刻拽着他的手把他往门口推。
“你快走,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管。”
“淼淼,你处理不了。”周砚征反手握住她的手臂,纹丝不动。
光影疏离,他的眼睛又深又沉,林惊墨一怔,原来周砚征也有这样不容拒绝的时候。
林惊墨一刹感到陌生,面颊上湿热一片,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流下眼泪。
她摇摇头:“没什么处理不了的,人不是我杀的,他是行凶过程中撞上楠楠手里的刀子意外身亡,这种情况,我应该连一天牢都不用蹲,大不了名声差一点……”
叶楠楠在旁边愣愣的听她说,从惊吓到极点的失魂落魄中抽离出来,到底不算纯粹的法盲,也渐渐有了点底气,再加上她爸爸的话,她们不会有事的。
打完电话的周维然听她如此想当然,苦笑一声:“普通人当然是这么个思路,但是大小姐,他可不是普通人,他爸爸是袁建邦!追杀令一下,你逃到天涯……”
“维然!”
周砚征冷冷打断他,周维然对这位大哥有着天然的敬畏,人家马上也要成家里的话事人了,立刻噤声。
他话虽然只说了一半,可林惊墨明白了,这人来头不小,她们就算不被法律制裁,也会被他父亲动私刑。
这样一来,她就更不能让周砚征牵扯其中。
他是大学老师,马上就要出国继续念书,她已经深深的伤害过他一次,怎么可以再把他拉到这样的泥潭里?
“周砚征,如果你不想让我恨你的话,现在就走,立刻走。”她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硬一些,但说出口,却发现那样的无力,三两字一个哽咽,几乎像是恳求。
她很少叫他的名字,总是叫周老师更多一点,周砚征看着她,指尖轻柔地抚去她面颊上的眼泪,“淼淼。”
他手指干燥,揩去她眼泪的同时,带给她的,还有几乎能将她吞没的酸楚。
林惊墨的眼睛有些涩痛,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很多的对不起。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周砚征微变的眸色,听他说:“淼淼,相信我。”
或许是她现在太过无力,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坚定,林惊墨选择了相信周砚征。
非常不靠谱,他只是一个大学老师而已。
但很快,周砚征把她和叶楠楠带到隔壁房间,等林惊墨稍微平复了,他说道:“跟我说说你今天晚上进酒吧前十分钟到酒吧后所有的细节,不要遗漏。”
林惊墨把记忆里所有的一切搜刮一遍,但她进房间时袁明赫打电话说的那一句是什么,她没听清,只知是粤语。
她看了一眼惊惶未定的叶楠楠,把叶仲叙的身份也告诉了周砚征,将叶楠楠为什么把她叫过来的事情模糊过去。
叶仲叙的身份对叶楠楠来说是好事,对林惊墨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