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耀卿单手支剑,立在原地微微地息着。
“剑尊常年闭关,哪有工夫这些小事?只是我听说,那位暨横少主关了,若他同左家的那位二公对上,啧,估计就有好戏看了……”
十年一届的宗门大会,数万修仙者齐聚万剑山。
是他此生求而不得的。
“大哥。”左耀卿打断他,语气定:“家中诸事繁多,纷扰不断,我只是想寻一地方静心罢了。”
他收了剑,转看向左耀卿,眸光之中尽是期许。
“我也听说这事了,哈哈哈,难怪这回设在万剑山!凌霄宗向来待客有礼,难免遇上些野之人,便是再混不吝的人遇上剑尊怕也不敢造次了……”
他输了,却输得心服服,甚至连心中郁结已久的不平和愤懑都在这场比试中消散了。
初夏很快就过了,又是一年秋风渐起,左昭恒竟来了长留山。
一见左耀卿,他便领他去了峰的练剑台,说要试试他的手。
世家阴私颇多,他却不屑于那等龌龊事,就算要赢得虚名,也只肯凭自己的本事。
长留山上的积雪万年不化,寒风凛冽,左耀卿就这样独自在山上过了一季秋冬。
寒芒一闪,剑锋掠过。
她额前的合花妖妖娆娆,得人。另一人赶忙凑上来话,殷勤:“那位大公已有四百余年修为,怕是不会再来参与这些小辈之事。他如今正忙,姑娘若有事寻他,恐怕得去域了。”
“诸位说的左二公,可是左耀卿?”
左昭恒苦笑:“你这是对我有怨了。”
没人能为他解惑,他只能自己找寻答案。
兄弟二人一时都沉默来,气氛凝滞。良久,左昭恒方才轻叹:“长留苦寒,修炼之事不可急于一时,你又何必……”
“我从未想过与你争些什么。”
“上届大会设在凌霄宗,不知是哪两位友,私争斗之时竟毁了凌霄宗千顷桃花,气得宗主差发悬赏令抓人……”
他们一个善法术,一个善剑术。刚开始还勉能算作平分秋,奈何左耀卿修为差得太多,很快便被至崖边,节节败退。
左昭恒的力控制得十分妙,这一剑只划破了左耀卿的外衫,若他存有半分杀意,对方早就穿心而亡了。
可惜,他虽清楚弟弟修为的,却看不透他的心。
左昭恒一白衣,俊雅尘,遥望那漫天风雪,远山似的眉目间隐约染上了几分愁思:“生于世家难免不由己。我若说各有各的不易,你怕是不会相信,这样的逍遥自在……”
父亲或许对他有些忽视,可但凡是他想要的东西、想的事,兄长从未吝啬相助过。兄长待他之,始终如一,原是他心狭隘会错了意。
左昭恒不多言,负手而立:“此次宗门大会,我恐怕去不成了。近日域动作不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正气盟正忙着召集人手,不久便要与其开战。”
“你输了。”
怨恨?左耀卿摇了摇。
“……啊、是,就是他!”半晌,一男最先回过神,涨红了脸,挠着:“不知姑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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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筑基,耀卿,你比我得多。”
“那就是说,左家大公也会来咯?”少女朝他走近几步,眨了眨睛问。
交谈声冷不防被打断,树叁叁两两聚着的男修者抬起,只见一片潋滟花自枝轻旋着落。少女一袭朱红衣裙,颜如舜华,正眸盈盈地望着他们。
“带上你的剑。”
“如今是你们的天了,耀卿,且领着师兄弟们去吧。左家年轻一辈的荣耀,今后便靠你了。”
自幼时起,兄弟二人便从未兵刃相见过,一个宽和温厚,一个谦恭有礼。此刻,两人却各持本命剑缠斗起来,招狠厉,分毫不让。
不属于他的,他不会去碰;属于他的,他也绝不会放过。可究竟什么是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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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月时,左誉曾派弟来接他山,他回绝了。
日再临,却没给左耀卿所居之带来半分意。如果不是记挂着心的那一抹嫣红,他觉得自己就算在这里待上数千年,也无甚可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