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忘记自己在那里,忘记自己经历了什么,竟努力朝她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你终于来啦...”
“可是剪刀是我拿来的。”
以前她不理解为什么哥哥的笑容总是浮于表面的,不理解他对小时候的事讳莫如深,不理解他有时会看一些颓丧的暗黑文学书......
安焰柔看了一屋中的两尸。哥哥没怎么和她说过小时候的事,但看到那女尸上破碎的布料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离二楼越近,窸窸窣窣的声音就越明显。女人的闷哼挣扎伴随着衣服撕裂的声响,隔着半遮半掩的木门清晰地传他耳边。
安焰柔到的时候,现在她面前的就是如此惊悚的画面。
它惊悚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居然不受控制地举了起来,而那把尖锐的、沾了鲜血的剪刀尖,正正好对着自己的珠。
房间里的画面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恐怖的。记忆中温柔丽的女人此刻被压在床铺上,左脸如馒,一的汗和血泪,朴素的衣裙几乎已经成了碎片,乳房被上一只黑手暴着,鼻被另一只黑手捂住,睛里已经绝望到没有任何神采。
楚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
就在时间久到楚随以为她不会回复时,安焰柔开说话了。
“嗯。”
他该害怕的。可在这极短又极长的两秒钟里,他居然想到自己短暂又苦闷的一生。
不然屋里怎么会到是血?不然他怎么能看到母亲的着那把自己拿来的剪刀?不然那只恶鬼怎么会那把夺命剪,再一次向他走来?
恶鬼被激怒了,它丢几乎快没气的女人,扑过来掐他的脖。人鬼力量悬殊,他怎么挣扎都没用,一张小脸憋得青紫,前也开始发昏,好像一秒就会被它一同拖地狱。
他握紧剪刀冲了去。
她吓了一:“...楚随?”
“贱蹄,你敢咬我?!”“啪——”
上的狐耳不知何时冒了来,他死死盯着对方,暗红的瞳孔仿佛和地上的鲜血为了一。饶是混不吝的恶鬼,也被这样的暗沉沉的、凝结着无尽怨气和绝望的瞳吓愣了。
发现,地上有一团发。
妈妈的发。
母亲的血。
·
安焰柔忍不住俯抱住他瘦小的,埋在他颈间泣不成声。
男孩似有所觉,睁着一双呆滞的睛向她看来。
反观自己,虽然为家主责任重大,但不论是母亲还是眀岩爷爷,都是着她长大的,即使母亲早早去了,也有哥哥一路保护照顾,没让那个渣男父亲烦扰过自己分毫。
等回过神来,楚随又觉得,或许自己已经在地狱之中了吧。
两死状惨烈的尸,一屋的血,还有那个坐在血泊中的男孩。
“不。”男孩轻声打断她,喃喃自语,“是我自己回来晚了,是我决定要拿剪刀,是我的错。”
楚随恨自己为什么只有八岁,为什么不能再大一,大到能够保护自己的母亲。
“真的。”想到两人那个不靠谱的生学上的父亲,安焰柔在心里默默了一个决定,“楚随,如果可以的话......你想不想跟我一起生活?”
有恶鬼在欺负他的妈妈。
有些人生来就不得到幸福。
她从没想过哥哥的童年是这样的,没有朋友、没有父亲,连母亲都以这种叫人绝望的方式离开了他,这样的经历怕是用一生都无法治愈。
哥哥的妈妈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去世的...难怪他一向避而不提。
怀里的男孩愣了一会,抱紧她的腰了迟来的泪。
“你只是想保护你妈妈而已。”
“不!”
月亮升起来了,银的柔光透过玻璃小窗洒来,清清冷冷,没有一丝温度。恶鬼站在床尾的阴影后,手里剪刀还滴着温的、粘稠的血。
“真的吗?”
不,不只是愣了。
“不是的。”她轻声说。
楚随记得这个声音。这是他们村里的一个地痞氓,见母亲无依无靠在路上调戏过很多次,有几次还跟到了家里,是母亲哭着去村长那里好说歹说才消停。
他瞬间就想想冲上二楼,但犹豫了一,又拿起一楼木桌上的剪刀,猫儿一样悄悄地摸上去,几乎没发一声响。
她走到男孩面前蹲,万般惜地拉起他的手,郑重其事:“不是你的错,是坏人的错。”
他默了一瞬,又说:“,人活着是为了遭受痛苦吗?”
“我...”安焰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是合适的,“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只恶鬼转的功夫,剪刀已经了它的膛——可惜刀锋不够利,只堪堪去了几厘米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