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俯在班媱耳侧，神秘得很，轻轻就来一气：“公啊，你可知，瑶琴，昨日刚刚投井亡故了。”

        玉珠笑笑：“公问这个什么？”

        前日清歌在服侍齐国公府次时，无意间听见他说自家小弟开窍中之事。语气之间尽是不屑，似乎对小弟喜事到不快。

        班媱不觉奇怪，兄弟阋墙不算什么稀奇事，更何况是在世家？那齐国公府次乃为妾室所生，与齐朗本就不是同，有所怨怼记恨更是正常。

        “叁楼最好又最清净的位置，自然是牌的位置。”玉珠笑得轻巧。

        班媱不愿多说，只承诺回给她送个好看的琴，很快就哄住玉珠。

        班媱轻嗯一声：“那他去的是谁的房间？”

        “哦？怎么说？”班媱托腮。

        齐国公府立业多年，接个试题考官本就不难，只是这一作弊就作到榜去，实在有些过分了。班媱思忖着，直觉这齐朗真是个傻。

        “小？”

        她座就：“还以为公早把我给忘了呢！”她惯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其实开心得紧。那些臭男人浑酒气，哪有班媱这样香又会哄人呢！

        班媱挪挪位，就央求：“真对不住！我的好！如今来，是有事想要问问你。”

        班媱有些困惑，不日便去了关雎阁里找玉珠。

        教坊司里有个擅古筝的姑娘名叫清歌，因为话少又冷淡，常有贵人叙事时喜找她在旁边抚奏。上月她生病生得蹊跷，班媱闲来帮她带了几回上好的药包，竟然不知不觉之间就熟络起来。

        “对，小，妈妈专门留来给某些客人用的。你说呀，逛窑还走那常人不走的小，不是貌岸然，便是有别的原因不能走。因为是去的叁楼雅间，我们同路一小段，我看着他了房，便没有再了。”她盈盈一笑，“毕竟，这贵人的事儿有多少门多少讲究，我也不着，公你说是么？”

        玉珠很快就放弃纠缠，捻着指回忆：“嗯，常客嘛，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公也知，我呢其实就是个新来的。对这儿的客人名单也不是多熟悉，不过啊，琵琶弹得不错，也受得妈妈重。那日我依照妈妈吩咐，去叁楼的上等雅间里侍候客人，正巧就撞见那位齐叁公从小那边过来。”

取功名也不必，脆个押题先生得了。

        玉珠晃晃，抿着嘴，俏丽得很：“我可没说！我说的是，瑶琴有个大主顾，和齐叁公曾经去过瑶琴那儿。”

        清歌也却是如此，因而他们闲聊时她没多在意，临了准备离开，却忽地听见他谈到一个名字，叫什么清歌记不清了，只知应当是关雎阁里有名的姑娘。

        她刻意撇清这两者之间的关系，班媱也懒得跟她掰扯。齐朗是瑶琴的主顾这件事，倒也没有多么意外，说来说去，也扯不上那科举舞弊，多算得上一段旁注。

        她白日混迹在银坊，夜里便教坊司和关雎阁来回地跑。来去之间，倒也确实摸到些边边角角。

        “瑶琴？你的意思是，那日你说的瑶琴的固定大主顾，是齐朗？”

        她没多盘桓，叁两句便切中要，问她齐朗可是在这关雎阁的常客。

        只是这有才学之人不屑于行此勾当，而无才学之人又不来这个活儿，故而好枪手也是难找。便是找着了一个合适的，替齐朗这样招人耳目的世家大族去考试，也容易被揭穿。

        然而，玉珠的一句就让她有些意外了。

        想来想去，大约还是第一种法最为保密也最为稳妥。

        叁呢，便是请个代考枪手。从到尾替人参考，不容易。

        玉珠名气见长，一的贵客理好之后，赶紧就来见这边的班媱。

        在这澹京，她人生地也不算熟，走动得最多的地方，便是青楼赌馆。想来他们这些有钱有闲的人，怕是都喜去这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