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前？那就是在我初初上山之时，你就知了。”班媱有些落寞。

        玉珠站在郑暄后，幽幽地看向班媱后的清歌，温而汹涌。目光相交，命运在无形之中拧一绳索，将她二人连缀在一起，又再度剪开。

        “好了，没事了。”

        “阿媱——”

        他知她聪明，早晚会发现这些联系，却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佛影之，他转面向班媱，抬眸便撞她的，愤怒得炽烈而忧伤。

        无辜死亡的孩，为复仇的玉珠，誓要揭发的清歌。一张罗织了八年的权势之网，终于在今天被破。班媱看着玉珠，又看看边的清歌，几乎都要气得泪。

        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清歌会来作证。她明明烟柳，还这么骄傲。怎么会甘心将缺损当众展示！他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当即就要反抗。班媱却直接将清歌抱到一旁，牢牢护在后，叫他靠近不得半步。

        发肤，受之父母。她年岁尚小就因家中事故没教坊司，从大家闺秀转为任人欺侮指骂的浪红尘，如今再当众揭开痛楚伤疤。

        傅九渊伫立在小佛堂中，似是早就知她要来。

        “傅九渊，我说过，为了你，我不怕涉险。可是你万万不该瞒我，不该骗我。倘若你早就知这一切事端，早

        杜飞廉当哑无言，还想要狡辩两句，却找不到任何措辞，只能一个劲地喊冤。

        “我早该想到，世界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你让我去找司华年，又不忘提醒我让郑暄中间人。司华年生了病，郑暄为他中途停车，刚好就停在那事的地方。他无意中丢了绣，我和云碧为他去寻，绣便又刚刚好落在尸边上。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凑巧了吗？”

        闹散尽，她扶起清歌就要送回教坊司，郑暄跑来相助，却被她直接甩开。

        她的质问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敲傅九渊心里。

        傅九渊背对着她，没有声。

        “杜家的事，你什么时候知的？”

        无声的对视，班媱不知她们都在想些什么。她暂别玉珠，独自带着清歌离开。

        可班媱却不买账，当场便声质问：“好一个事已至此！事已至此就是要人来袒伤疤吗？”

        傅九渊吞咽，平静：“半年之前。”

        夜，她飞快就上了青林寺。

        “我问你，玉珠是你的人？”

        黄庆当了然，怒喝杜飞廉：“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清歌的泪还在眶中打转，好的格不允许它落。班媱只能竭尽所能地为她遮挡住更多的攻击，小声地辅以安。

        郑暄不愿在此与她争执，言又止。

        杜飞廉与杜鹤再无翻之日，他们有爵位在，故而只是压大牢等候圣裁。班媱不知他们会受到何种宣判，但总归是逃不过一死。

        没有家族护佑，清歌最引以为傲的自尊心，终究还是要被人践踏。

        郑暄有些失落，主动向她坦白：“事已至此……我带清歌姑娘来，也只是希望这罪行广告天，别让那杜家逃脱了罪名。”

        佛影森森，他默不作声。班媱一步步踏上台阶，等不到他的转。

        一个囿居于青楼的女，纵使再有力再能察，怕是也很难从文川爵儿手中救一个将死之人。而她既然已经筹谋多年，又怎么会甘心在事已经被揭来这么久后，才跑来呈现证据？若是幕后没有人拨，班媱绝不相信她能有那般能耐。

        他刚刚开，却被班媱打断。

        她花了笔银就叫掌事给清歌放两天假，连带空问来照看她。

        门剩余的围观者为她们让一条路，是避让更是避讳。明日的澹京城会喧闹成什么模样，她不知，只是闹终将会过去，清歌和玉珠的未来，才是叫她最最看不清。

        “好，你不声，我就当你了。那我再问你一句，郑暄也是你的人？”

        “放肆，公堂之上你竟然还想要袭击证人！”黄庆威严再加几分，直接喝令衙差将他扣死。一桩跨越八年的案件，牵扯如此多的受害者。

里。她用为她挡住前若隐若现的光，又缓缓提起落在地上的裙据，一件一件帮她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