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媱看着外公离开小院，拉着傅九渊就问怎么样。

        张士心灰意冷，看透沧桑，选择定清修，不过也就是逃避尘缘的一种办法。班媱想要再探知些细节，对症药，却只得到二十年前旧事弥散的结论。

        叶卿云红着耳朵就笑骂：“还是没变！也不知羞！”

        他们抱着试试的心态上山去，刚到那里就被人家给拒之门外。

        世间英雄无数，最是难过关。

        竹叶青，那个心气傲的竹叶青，为报恩杀人的竹叶青，最后是用什么样的手段收服了呢？班媱无从得知，她只知，傅九渊这病或许有希望了。

        班媱她爹只称这婚事上好，夫婿挑选得当，来年若是得空，必来京中参加婚宴。一番话说得既亲近又客套，班媱看来只觉得心寒。

        刚过去一月，滇南就来了信。

        她拉着叶卿云就问，来日若是有了孩，能不能让自己回娘。

        “行了，明日我修书一封给你父亲，跟他也说说你的好事。”他觑了边的傅九渊，没多说，两人像是在交着什么心神，无需言语便能领会。

        “我跟你有什么好害羞的！”她笑着，望了望门那个人，“跟他，就更没什么好害羞的了！”

        “什么意思？”

将军斜了她一：“明知故问！”

        她磨了好久也等不来张士的一个神停留，直到六月初，郑暄托人带了一封信上山。转交给张士后，他的态度明显柔和了许多。

        班媱俏地笑着：“我可不知！”

        他们的婚事定在了来年的四月，风先生合算了二人的生辰八字后，选定小满作为婚期，是个候、时令都喜庆的黄吉日。

        傅九渊刮了她鼻，笑：“我的意思是，你就等着新娘吧！”

        傅九渊劝她不要多想，刚过五月就带着她和傅七襄上了夷山。

        班媱为此事纳闷许久，傅九渊直说，他自有安排。

        夜，班媱翻来覆去睡不着。山上了场大雨，本就阴凉的山间变得格外冷清，傅七襄害怕鬼神，依在她旁边才得以浅眠。她怕打着傅七襄的背，“不怕不怕”地嗫嚅着，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她逮着机会就给张士说傅九渊的病，汇报每日的饮休息，一天不落，张士虽然不作评价，却还是句句听在了心里。可光是听有什么用？听一听就能散去病痛，那不如直接拜佛好了！

        屋外的崔谦玉和傅九渊也聊得痛快，小时候那样紧张又闲散的关系，最后好像回归了和睦。也许世间都是些兜转万千的故事，只有走到最后，才能知晓结果。

        信中容无人知晓，只是这送信之人的选择，或许别有用心。

        夷山上能人众多，然而都是些清修的士。也不知郑暄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那夷山上有位通医术的圣手，二十年前就已经隐世，医颇深，可以一探。

        傅九渊本想着捱过婚期再思索这上山的事，没想到班媱先了决定，要求他带着自己也一同上山去。不为别的，只为看病。

        “有人啊，那纵海的梦怕是要落空了！”

        她与她爹虽然打小就不合得来，可娘亲早逝哪里又是她的错，她爹一厢愿地恨着自己，却将投注到姨娘上，很难去说，他究竟是思念着自己的娘亲，还是只是嫌自己碍事？

        叶卿云在离开之前得知了这件喜事，连夜画了幅比翼双飞连理枝的墨，送给他们俩。班媱仔细端凝，笑得开怀。

        “师父已经不问尘世，各位还请回吧！”

        可傅九渊的病等不得，没过多久，他吐了一

        山上日清苦，这座观又不比京城的青林寺，哪有那样多的香客供奉？整日里不是青菜馒，就是寡稀粥，班媱吃不来，可也从来没抱怨。她刁蛮任，却也懂得分寸，不会在大事上挑叁拣四。

        山上的小士们很快就都认识了这位每天都跟着张师叔后面跑的漂亮，也被她一次又一次的零嘴分享给成功攻陷，主动给她透师叔的陈年过往。

        老最是顽固，班媱早就知这一，发挥了最擅长的不要脸神功，想尽办法地就在山中住了来。她观察着这老士的日常活动，想要从中找到些可以打动他的东西，看了四五日，还是瞪。

        关于婚事的一切行当都照所留的规程准备着，有必要的话，可以找郑暄商量，其余事项，等他回来再安排。家不解，也只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