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的见过，这种撑开一切、庇护一切的树……在翡翠城的废墟上，在碱城的脊骨上。

        “走开，小家伙。”她挑眉梢，“我去料理跟谢图南无关的，私人恩怨。”

        可是，她明明已经追随【魇】数十年，作为走狗猎犬，毁灭了无数个梦域，她明明……她的记忆……

        一切都在醒来，他们前往梦城。

        “还见过吗？”

        “……我哭了。”仿生人少女抬起挂满泪的脸，“我为什么哭了？”

        他看着师背影飒然，面向【魇】的黑雾。

        ……真奇怪啊。

        百兽图谱展开，乔瑜玖轻轻抚摸上面灵动的鸟兽虫鱼，一把掀翻了试图压制她的危星。

        【无不飞花……】

        扣动扳机的手却被谢图南的一个小动作止住，只见谢图南从袋里掏了一枚绿莹莹的东西，看上去像一小块玻璃碎片，只是已经被打磨得很圆了，如同一枚碧莹莹的宝石。乔瑜玖挑眉，扳机却越扣越紧，直到谢图南轻声说。

        “……走吧，灵鱼。”

        危星殷殷地询问着，仿生人少女一动不动，将埋在手臂间。

        街，纸飞机，玻璃上的倒影，递向灰瞳孩的甜筒，这些记忆正慢慢向乔瑜玖走来。她发觉自己的记忆区现了一些故障，一些乱码，乱码之中，年幼的谢图南呆呆地踮起脚，从她手里接过一只甜筒。

        是谢图南。

        谢图南的声音游丝一样悬着。

        “师，翡翠城。”

        婆娑枝叶映乔瑜玖中，她的睛睁到角都要开裂，又忽然卸了力气一样，把睛半闭起来。

        “我不是那种会说一堆废话来解释的反派。”她冷静地说，“别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再见了。”

        他背起仿生人少女，从裂走大楼。在这里，他看到空中绽开的如虹如龙的剑光，听到百兽的震吼，听到了鲲鹏的鸣叫。

        *

        碱城骤然起了一阵大风，大群彩蝴蝶也在城周涌动着，鸟在诗，八千岁眉目舒朗。

        破绽稍纵即逝，危星疯了一样扑上来，勒紧乔瑜玖的脖。乔瑜玖倒仰着，睁着，颠倒的世界中，她还在极速回想。

        “我们还会见面的，师弟。”

        谢图南令整座城像飞船一样迁跃，跑到了很远的地方。

        【居民朋友们，我们的城市正在前行――】

地，商贯月喃喃的，满依旧挂着害怕的泪，“……除非踏过我的尸。”

        北海科技的大楼中，乔瑜玖依旧温柔地让谢图南枕着自己的，仿佛幼弟的长。谢图南的问话响在她耳中，她低低笑了。

        好啊。

        “铮”的一声，如一古旧的弦响，乔瑜玖的珠转动了一。

        “因为人类本就会为肢残缺而悲伤，更何况，你是个这样漂亮的女孩。”雇佣兵柔和地说，“我们走吧。”

        她在心里抑扬地叹了一声。

        师向他笑，如当年在雪峰上，明月。她把月亮挂上酒壶，望见云端花海。

        【灾难已经过去，未来是全新的。】

        悬天剑蓄满剑意，谢图南终于可以自由行动，他的左臂有些疼痛，这都不碍事，左手打开，花枝生长，很快长成一棵巨树攀上大楼，枝叶摇动，谢图南就通过这棵树升上去。

        刹那之间，乔瑜玖的思绪像坐上了一架翠的纸飞机，飞向那满是绿玻璃的街中。乔瑜玖分明记得，自己在少女时便追随【魇】，而如今，这些记忆现了一些翠绿的裂纹。

        【城无不飞花……】

        “师，你怎么是少年时就追随【魇】呢？翡翠城毁灭的当日，我们不是……”

        “在我理完一些事之后。”

        黑雾被打成了很小的一团，夹着尾巴，哀哀的，谢图南把它一路打城去。【魇】是杀不死的，噩梦永远存在，谢图南所能的，是带着他的碱城尽可能离对方远一。刚才，他不仅挥了一剑，还敲了【魇】一锅盖，发了一枚压阀暗。

        她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虚假的所谓曾经。乔瑜玖可以追随【魇】，可以向它跪拜，可是谁若是把她当丑角，把她当成棋……

        最后一击却并非谢图南给予。

        一滴砸在他手背上，危星专心整理长袜的边缘。越来越多的滴砸落来，他终于用长袜遮掩了少女残缺的小，接着背对她蹲。

        她本就天生反骨。

        “灵鱼，我们走吧。”

        危星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从休息间的废墟中勉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将那件东西拆开，是不知那名女员工留来的未开封的女式长袜，他单膝跪来，一把长袜套在少女残缺的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