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得吗？

        林冬序被她的轻唤拉回神，低应：“嗯。”

        明明今晚失眠，而且她还喝了咖啡，可结果现在她沾了枕没几分钟就被困意袭卷了。

        程知笑而不语。

        她问完就端起咖啡杯来，喝了已经温凉的咖啡。

        但是，他更怕她因为他现在的更一步，以后会更加痛苦。

        也是在这一刻，程知听到林冬序那边有书本翻页的轻微声音。

        程知本来是想帮他把耳机摘来让他好好睡的，但是手住堪堪挂在他肩膀的耳机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很好奇他此时正在听什么歌，于是就把耳机了自己的耳朵里。

        片晌，她小心翼翼地把耳机还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隔天中午，程知定了个外卖解决午饭。

        怕吵醒他，她没有很贴心地帮他把这只耳机重新到耳朵上。

        然后回答她：“我比较喜那句――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一支玫瑰。”［标注3］

        他这会儿只是觉得，钻他耳朵里的歌词很让他动，像心深的念在问他自己：“如果你的心满怀深意，你会舍得放弃吗？”［标注2］

        程知明朗的语调随后从手机里传过来：“我把歌关了哦，设备也断开了。”

        “林冬序？”她不太确定地问他：“你在看书吗？”

        “嗯啊，”程知喝最后一咖啡，对他说：“其实我不止喜这句，但是最喜这句。”

        “你今天看的那本，《二十首诗和一首绝望的歌》。”他说。

        “好。”林冬序刚合上书，音响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后来，有一只耳机已经掉落到肩上，睡着的他毫不知。

        “晚安。”程知在挂电话之前跟他说。

        一秒，她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如数钻她的耳中。

        她立刻开心地拉着行李箱了门。

        林冬序低笑：“看来有你很喜的句。”

        程知语调轻扬：“有让你很喜的句吗？”

        “……你能现在我生命里，对我来说是莫大惊喜。”

        林冬序大概因为昨晚的音响事件没休息好，在飞机起飞后没多久，他就着有线耳机睡了过去。

        林冬序听过这首歌，但在哪儿听的，还有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

        程知和林冬序被冯嘉木送到机场。

        而后，两个人走vip通过安检，上了等舱。

        很舍不得。

        电话掐断后，程知把杯刷净，然后就回房间去睡了。

        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缄默，努力克制着心底深如巨浪一般猛烈澎湃的，将对她的意封存，不让她察觉分毫。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

        而且，她这番话是刻在唱片里的，他居然还特意保存到手机里了？

        程知终于将零散的碎片灵记录完，她保存好文档，在关电脑的时候，音响里正好放完一首歌，有短暂的安静。

        林冬序猜透了她笑的意思，“你也喜这句？”

        她讷讷地抬，望向侧睡熟的男人。

        本来翻看书籍的他倏而有失神。

        ・

        林冬序也回：“晚安。”

        左腔里的心脏怦怦，连带着呼都快被搁浅。

        程知登时愣住。

        程知怔忡地盯着林冬序，好一会儿没动作。

        “看的什么书呀？”程知好奇。

        程知心慌意乱地偏望向窗外的云层，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混沌一片。

        不多时，程知接到了林冬序的电话。

        他怎么会在睡觉时还听她给他录的这番话啊？

        在失去意识之前，程知还在回想今晚的音响事件，她忍不住笑，满心愉悦。

        在冯嘉木开车带林冬序来接她去机场之前，程知又检查了一遍行李，确定东西都带全了，这才安心等他们。

        “哎，我已经忙完了，咖啡也喝完啦，”程知笑语盈盈：“该睡觉了。”

        她的话让他想起今晚这个音响乌龙，林冬序不由得笑声，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