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韩辑一看他的表，就知他在想什么，也不声打扰他，只是又喝了茶，在心里暗暗得意，倒不是说这个解元有什么了不得的，照他的资历，也确实并不将之放在心上，只是自己新收的学生中了解元，不是恰好证明了自己的光还是那般独到吗？

        这一大群人才了门，乡里乡亲的也都跟去凑闹，这可是他们桃花村第一个举人老爷！这事儿说给外村的亲戚们，他们脸上都有光！

        韩辑立坐直了，放手里的书卷，看了看还沉浸在文章中的弟，清咳了一声，才：“行，你让他来回话。”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觉着还坐在这儿的弟碍了，放茶盏便开始赶人：“行了行了，快回家去吧，想必这时候报喜人也到你家去过了。哦还有，府城还要办鹿鸣宴，这次的主考官和知府都会面，你回去找文焕，向他请教请教鹿鸣宴上要注意的事项，我这边就先不留你了。”

        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摇了摇，跨自家大门。

        ……

        沈伯文其实在朗月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原本还以为是要跟自家老师汇报什么事儿，便没有多在意，但之后的话，就让他愣在了原，虽没有失态到将手中的笔掉落去的程度，但这副怔住的模样，还是让韩辑得到了极大的看闹的满足。

        沈伯文刚回到家，就碰见赶着车要门的沈叔常，忙问：“三弟，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沈老爷此时也从方才那种绪中来了，虽然还是兴，但好歹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淡定，闻言就了：“那就麻烦您了。”

        沈伯文：……

        自家这个弟，明明岁数没多大，也还没官场，就总是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倒是显得他这个当老师的还没学生稳重，今天可算终于看到他符合年纪的表现了。

        不枉特意安排了人去等着放榜然后快加鞭回来报信儿。

        老太太闻言后，心里立就浮现来一长串儿需要过去报喜讯的亲戚家，什么自个儿娘家啊，大儿媳妇娘家啊，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只是还跟他客套了一：“这有是有，会不会太麻烦了……”

        “这有什么的？”报喜人哈哈一笑，只：“咱们就是这个活儿的，您放心地写，保证给您送到咯。”

        说到这儿才发现自家一直在大门围着人家说话，一拍脑门，忙：“快快快请屋里坐，喝杯茶，趁这会儿让我家老三给您把单写了。”

        这便能跟夫人好好说说了。

        心满意足地端起杯喝了茶。

        “怎么，还信不过自己的文章？”韩辑一挑眉，没回答他，却反问起来。

        韩辑故作淡定，摆了摆手，只：“行了行了，不就是个解元，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

        没一会儿，一个长相圆的小厮就着满大汗跑了来，一见屋里这俩人，就眉开笑的说：“恭喜老爷，恭喜沈秀才，啊不对，现在是沈举人了，中了名解元！”

        这般过了没多久，房间的帘被先开，传来邓叔的声音，“老爷，朗月回来了。”

        车都走远了，他低看了看自个儿今天穿的，不跟平时穿的差不多吗？洗得净净，没染上墨，没上灰，也没磨破袖，也没打补丁，怎么就丢人了？

        结果还没屋，站在外

        听着老师稍显啰嗦的嘱咐，沈伯文心中微，一一应了，随后才告辞回家。

        说罢，就指挥着沈叔常启程，再没给大儿一个多余的神。

        沈伯文足足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自家老师，想要确认一番：“老师，学生真的，得了解元？”

        结果从车里探的却是沈老太太，她老人家白了他一，颇为嫌弃地看了看他上的衣裳，：“带着你媳妇儿去趟镇上，扯些新料，给你几新衣裳，我们都听来报喜的差爷说了，回知府大人还要给你们这些新举人们办什么叫鹿鸣宴的，娘怕你这旧衣裳穿着去给咱们家丢人。”

        报喜人照例推辞了一番，然后就心安理得地收了。

        沈伯文没有说话，他对自己的文章自然是满意的，但自始至终，他想的都是能榜上有名即可，不求名列前茅，如今却得中解元，实在是有些乎他的预料，实属意外之喜。

        ……

        神却瞟向首坐着的弟，饶有趣味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而此时，正在韩家庄上跟着老师读书的沈伯文，暂且还不知自家门前的闹，还在跟手底的文章较劲，而韩辑也坐在窗边的书桌旁，握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若是萧氏此时来瞧见他这副模样，一便知他在走神。

        收之后，他才开：“您还有没有什么要去报喜信儿的亲戚家里，写个单给我，我也都去一趟，帮您家里报这个喜信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