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秋的手抚到她上,那是一份很轻的、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碰,却有着万钧之力,一推倒了她心中所有自以为是的。
“……等他醒了,麻烦帮我转告一句谢谢。”
把袖重新放,乱天音撒丝线,将散落各的聆月之境碎片尽数收好,而后才回到盛秋跟前,自储袋中取之前她丢过来的那个瓷瓶。
乱天音单手将盛秋固定在怀中,睨着秦雨涵,“冷月门很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我若是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可不会把它白白舍在后续的无端纷扰中。”
曾经像天神一样将她救赎死地的少年,如今正安静躺在他的侣怀中,在她心底翻涌的这份思恋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见不得半分天光。
但乱天音的神里的确有着一些让她心惊胆战并重归清醒的东西。
乱天音神认真地端详了片刻碎片,接着起袖查看,在他的右臂上也有不少开裂的伤,但况比盛秋要好上许多,甚至连血都没多少。
“秦雨涵”这个人、这个存在,原来只是“碎红咒”的一个依托。原来在她娘中,若没了碎红咒,她连活去的资格都没有。
对上那人双的一刻,秦雨涵僵在原地,恍惚间有种被洪荒凶兽盯住的错觉,这种觉转瞬即逝,快到她甚至以为这只是错觉。
她又垂眸看向盛秋。
咫尺之遥,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接住了失去意识倒的盛秋。
“聆月之境没了。”
秦月霜跑了,秦雨涵也自顾离开,乱天音到这会儿才算得了清闲。
秦雨涵哭着抬起,快被委屈不甘与悲哀淹没的她生平第一次决意舍弃矜持,她知盛秋有侣,所以她奢求不多,只想要一个拥抱而已。
但抬瞬间她惊呆了,血模糊的右臂,失去血的脸,以及毫无预警向后倒去的躯……
但盛秋来了。
秦雨涵惊呼着扑过去。
雨涵本不想哭的。
“盛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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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盛秋放到地上,此前一直没有张开的右手举到前,手指张开,中握住的一小片聆月之境的碎片。
秦雨涵听得懂乱天音的言之意,事到如今,她已成弃之,冷月门是回不去了,甚至西昆吾也不再适合她栖。
天大地大,谁知这一别,此生还有没有再会之日呢。
秦雨涵说完,目光又在盛秋脸上缠了片刻便决然转,一路朝着西边的茫茫丛林飞去。
泪一瞬间决堤。
她恢复意识时秦月霜刚好说那句“没有碎红咒在的废留之无用”,轻轻巧巧一句话,去了她整的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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