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花接过石碑,布满茧与细小裂痕的手指轻轻拂过石碑上刻着的三个字。
对盛秋来说,在石碑上刻字是件很简单的事儿,她甚至连破军刀都不必动用,只将灵力凝结到右手指中指上,很快就在那方石碑最面刻一个龙飞凤舞的“墓”字。
“好了。”
海生花抬眸看向盛秋。
搞半天人家海生花的阿爷名字不是海玉之,是海玉!
海生花把“之”字面用力拭一遍,“我识的字不多,当初村里找不到人帮阿爷刻碑,我就先把会的字刻上了,现在还缺一个‘墓’字。”
海生花的声音放得极轻,轻到几乎只有气音。
而后她冲盛秋伸手来,“把碑石给我。”
不得不说,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笑,竟然让海生花略显普通糙的五官变得生动起来,连常年无波无澜暗沉如夜的眸里都悄悄泛起光。
盛秋立刻。
“能帮我个忙吗?”
“我想把它放到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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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说求助的话时,海生花的里不见了之前的疏远戒备。
海生花:……
来的。”
海生花笑完才轻声说,她抬手远远地指向海面,“他葬在海里。”
海玉之。
盛秋在盛开毫不掩饰的嘲笑声中沉默片刻,说了句“好。”
幸好刚才没拿这个名字来套近乎,不然怕是要丢脸丢到姥姥家。
盛秋叫她笑愣了。
盛秋一琢磨,不对啊这玩意儿是自己挖来的,而且挖的过程搞不好人家还看到了呢,遂赶忙改,“不是,这碑确实是我掘来的,但我发誓不是从你阿爷墓上掘的。”
“没问题,需要帮什么忙你说。”
“我阿爷,没有坟。”
海玉之,墓。
海生花嘴角一弯,忽然无声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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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见面算起,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海生花笑呢。
盛秋把刻好的石碑双手递回给海生花,还额外问了句,“你打算把石碑放哪儿?”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个奇怪的东西,它可能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被拉开很大一段儿,但也可能因为简简单单一两句话被突然拉近,好比的海生花与盛秋。
看样原本这石碑是立在山上的,如今山垮塌,虽说只塌了一半儿,但另一半保不齐哪天一兴也给塌了,保险起见最好另寻别。
盛秋赶紧递过去。
“帮我把字刻完。”
柔和的嗓音略过了声音借以传播的媒介,直接在盛秋脑海中响起,她讶异抬,看向嘴巴本没张开的海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