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徒然陷了沉默。

        张白雪：【实际上，我有件事，一直想跟你们坦白来着。】

        她立刻拿起不断闪灯的手机看了，果然多了不少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她连忙给杨不弃回了个微信报平安，跟着又登录了论坛群组，看到另外两人也在线后，心一松，立刻开始敲信息。

        ……问题是，听到就听到，你应什么应？我只是在我的小地盘里作威作福，不到你的呀。

        跟着便是耐克同学正气十足的大吼：“说得好――大！姨！威！武！”

的一声。

        通知完毕，游戏界面自动关闭。徐徒然望着恢复如常的桌面，轻轻呼气。

        耐克成：【这游戏不会打算耗吧？通关了就一轮，再一轮……一直耗到人被拖域为止？】

        耐克成：【……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之前真的太吵了。现在一安静来，就让人十分想睡。

        再之后，鞋又开始一变形、扭曲，红变成了黑，鞋变成了正在蠕动的、海葵般的生。有细细的须向上蔓延，在屏幕上拼新的字样。

        紧急宣布两条规则，结果被连麦队友当成战歌。这发展徐徒然也是没想到的。她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把这事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转而迅速找到自己这边的资料，为其他人继续提供过关报。

        诶……诶？

        而作为大力呼应的那一方，耐克成同学显然还在为徐徒然方才那两句不明所以却听着就很有王霸风范还自带混响效果的话振奋，呱呱的声音从耳机里倾而：

        所以我刚才的话，你们还是听到了是吗？

        徐徒然：“……”

        “批啊大姨――你刚才那两句话是什么来啊大姨――”

        他们之前连麦，是通过游戏自带的语音系统。现在想再沟通，就只能恢复到之前的敲字模式了。

        ――事实上，何止听到。

        照之前所定的规则，音量都是加成百分之五十的。

        飞越阿卡姆：【别忘了，游戏带来的影响也是在逐渐加深的。可能加深到某一程度时，都不用在游戏里失误，人就会被自动拖走了。】

        游戏的最后一幕，是用碎片拼起的，六个女孩的合照。女孩们站成一排，彼此服饰有着明显的年代区别，脸上却都是相似的虚假微笑，脚上则都套着一双鲜艳的红鞋。

        而另外两人，则过了好一会儿都没给回应。就在徐徒然认真思考起要不要先去睡觉时，飞越阿卡姆终于憋一句：

        张白雪：【这样说来，不就等于，只要接收了游戏安装包，就一定会被缠上，域只是迟早的事。】

        耐克成：【诶，稍等。我这边收到了新的游戏安装包。】

        ――他们实际之前两人已经通关过一次了。本以为是因为游戏人数不够，才会被要求再次行游戏。没想到这回明明已经组够了三人，这事却还是没完。

        她消息还没输完，耐克同学的发言就先了来。先是确认了一大家的安全，跟着又商量起之后该怎么办。

        聊天界面里，一时静默。

        在“绝对王权”的作用，甚至还带了混响。

        “给我激动得啊抡起杯就是一――它立刻就跑了大姨――”

        如此一直到凌晨两半，他们这局小游戏才算真正结束――就像耐克成他们推测的那样，每个人初始找到的一片碎片，加上各自从npc那里获得的两片，一共九片相片碎片，拼凑完全后，就算通关。

        徐徒然：“……”

        张白雪：【没事，姨不在乎。】

        【……】

        张白雪：【还有这种事？】

        【大姨您……还有想法。】

        而后，照片逐渐隐没于背景的黑暗之中，唯有那六双红鞋，依旧艳得夺目。而不过一个错的工夫，便见照片上的红鞋数量悄然变换――变成了九双。

        耐克成：【大姨，抱歉啊，把您也拖了。】

        【一轮游戏正在愉快筹备中。请随时留意通知。】

        [张白雪撤回一条消息]

        【恭喜玩家，已通关本轮小游戏】

        飞越阿卡姆：【嗯嗯，大姨您讲。】

        张白雪：【还有这种好事？】

        飞越阿卡姆：【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

        电脑前，徐徒然终于表达自己淳朴的梦想，没忍住打了个呵欠。

        “我这边那怪都扒我肩上我刚才人都傻掉了大姨――你那两句一来气场直接拉满啊大姨――”

        有一说一，你那边真的不归我。那妹多半是被你自己一杯赶跑的。你与其在这边谢我不如去看看你杯咋样了。

        也好……徐徒然自我安地想到，起码她耳朵终于能休息会儿了。

        *

        张白雪：【我是想那个域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