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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清如许 第26节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梁徽看都没看她,不知对谁说了句“那汤冷了,你拿过再让他喝。”便大步走了。

        “……”驸是个儒

        梁徽很少直接这么叫他的正名,祝知宜现在才知梁徽不叫他的字的时候语气原来可以这么冷漠:“朕可以明确告诉你,兵权朕是一定会动的,”怎么动、何时动再议,“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朕那位姑母,先帝时边将拥兵自重各据一方的时代结束了,她再不接受,也得面对。”

        咙疼得厉害,祝知宜好一会儿才找到声音:“臣没有这个意思――”

        可世上安得两全法?

        祝知宜听他说得难受,心如刀绞,嘴角抿得极紧。

        “清规就是这样帮朕的?”梁徽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摩挲了一瓷碗,轻声问,“朕还以为是像公主帮驸那样帮。”

        祝知宜站在原地看着梁徽隐的背影,久久未动。

        “……”玉屏心放了几分,等皇上的背影彻底不见了,才转回掌事大女的威严,面肃穆,“闭紧嘴巴,今夜之事漏一丝风声,我就当是你们传去的,届时连坐,通通领罚。”

        祝知宜心里明白,这是最好的,他也赞成,他只是想竭尽所能让变革之法可以再缓和怀柔些。和屯田、举荐这种自而上之令要大刀阔斧一气呵成不同,兵权更迭自上而要以稳当先。

        可是祝知宜的心里放了太多人太多事,黎民苍生,旧日恩人、祝门同袍,再往后数多少也数不到一个萍相逢逢场作戏无足轻重的梁徽。

        没有人对他说过“我会帮你”,他此前的人生也从不寄望于有人会帮他,在他被冷掌司磋磨鞭打衣不蔽只能作低伏小耻辱苟活的时候没有,在他后被追杀得遍鳞伤鞭断了两肋骨的时候没有,在他被毫无尊严地囚禁在王府仰人鼻息供人作践取笑时没有。

        次日,长公主祭祠,帝后陪同,上了香后,于松龄园设宴听戏,长公主跟吃了火药似的的都是些打打杀杀、糟糠之妻棒杀负心汉的本

        梁徽信奉弱,信奉成王败寇,别人永远是靠不住的。

        第41章  但是祝知宜

        恰逢遇到玉屏领着一群人走来,菜还没上完人就要走了,凤随的人都暗自心惊,各生猜测,是不是君后惹怒了皇上。

        当的玉屏惴惴请了安。

        看梁徽去不到半个时辰又来,守在门边的张福海心不好,着主绷得极紧的颌又一句不敢多言,弓着腰跟上。

        他只能尽量撇开种种私,客观郑重地再三思量,向梁徽提了一个自以为两全的法

心里就跟腊月寒天里被砸了个冰窟窿。

        可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祝知宜,所以他想信一次,他也想要那种烈炽的忠诚,想要不问缘由的偏,想要永不背叛的信赖。

        祝知宜说祝他得偿所愿,想要的都得到,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他不该太贪心,一个卑微的蝼蚁也敢肖想那些在天上的东西。

        梁徽自知自己的分量轻,也不是要祝知宜如何拼死拼活护着他、如何死心塌地向着他,他只是想要一偏袒的甜,一就够了,哪怕祝知宜只是说一句场面话“我是向着你的”哄骗他,他也会信。

        他说“君后”祝知宜还愣了才反应过来,请罪的礼没放,梁徽也由得他僵站着,只:“但是祝知宜――”

        梁徽笑笑,好像习惯了似的,自嘲:“你们都有有义肝胆相照,唯独朕工于心计狼心狗肺。”

        永远也不会有。

        祝知宜站在梁徽面前,还僵持着原本请罪的姿态,心里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知要说什么、怎么说,他看不懂梁徽,也理不清自己。

        那日在灯火摇曳的江岸,祝知宜那句“神佛会帮你,我也会帮你”他记了很久。

        梁徽沉默着,心忽而袭来一阵疲意,算了,他挥了挥手,免祝知宜的礼,站起冷静利落:“节度使之事君后写个折递到御书房,南兵权之事朕会考量。”

        不会有人那样对他。

        “喳。”

        《云凤挂帅》、《玉芳亭叱夫》、《清君侧录》……

        这非他本意,他从不认为这件事上谁有错,不过是份不同,各有立场,他也不过是凡夫俗,在这个位置便逃不过权势与谊的拉锯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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