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寒也觉得自己奇怪，明明从书房来那刻起，他便一直很想见她，而当林月芽就站在他面前时，他又不知要说些什么，一开语气便不由自主变得生。

        “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若是裴澜真能将她的恶事带棺材里，我不会找她麻烦，”李老

        李老太太替李萧寒倒了盏茶，缓缓：“寒儿，你方才门时看我那一，我便知你有话要同我讲。”

        李萧寒原本是不想将这张纸破，他只是想来暗示一祖母，可没想到祖母竟丝毫没有留余地的打算。

        林月芽错愕回。

        李萧寒将手慢慢松开，“在和堂等我。”

        林月芽知长公主如今还未彻底脱险，也觉察李萧寒心不好，她也不知如何宽，又怕说错话将李萧寒惹得更加不悦，于是冲他微微屈，慢慢：侯爷，若是无事，婢先回去了。

        李老夫人呷了茶，：“没错，是我的，这个戏班也是我请府的，寒儿，祖母说了，你想问什么便直接问。”

        李老夫人此时坐在罗汉床上，她冲王嬷嬷递了个，王嬷嬷退到屋外，此刻屋里便只剩她与李萧寒二人。

        “今日可吓到了？”他问。

        可谁知转日便一圣旨从天而降，裴澜要嫁李仲任，非他不嫁。

        李萧寒没去接那茶盏，而是望着她：“祖母以为我会为何事而来？”

        若说不怕是假，可这些同这三月的经历相比，倒也没那样怕了，更何况她一早就看，那些人不想伤旁人的命，他们的目标只有长公主。

        李萧寒沉默了片刻，最后望着她：“我听说，今日唱的最后那戏，讲的是前朝杀母留的事。”

        当年李仲任跪在李老夫人面前，斩钉截铁非秋容不娶时，李老夫人最终松，她想，能让自己儿看上的女人，又能差到哪里去，好歹人家也救过她儿，便是为了报恩也娶得，份贵贱又能如何，如今上京这些勋贵，往祖上翻，哪个家里还没有几个种地的。

        李老夫人轻笑，“你我是亲祖孙，有何事都能说开，与我一起有话直说，不必绕那些弯。”

        李老夫人说到这儿，泪再也忍不住，瞬间泪如雨，“她于你有养恩，你不去手，可于我而言，她是整个永安侯府的灾难。”

        他没有称裴澜为母亲，李老夫人看了看他，无奈地：“寒儿这样聪慧，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祖母一早就猜，你一定知这些事。”

        李老夫人眶微红，双唇因为在忍而开始颤抖，“若不是她在中间作恶，仲任怎么会郁郁而终，我又岂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老夫人闭上，半晌后才睁开：“那你也应该知，秋容因裴澜而死，而我的儿，也是因裴澜而死。”

        李老夫人此时说“亲祖孙”这三字，显得格外微妙。

        李萧寒见她急着走，心又开始烦乱起来，他心不在焉地了，林月芽从他旁经过的时候，他又意识将她拉住。

人说，便没有急着走，他拉着林月芽，就这样站在长廊上。

        院里还有旁人，林月芽暗暗用力想把手缩回去，李萧寒却拉得更紧。

        “去一趟倒是将你胆练大了。”李萧寒抬手帮她将额前一缕碎发别至耳后，“也是，你若当真是个胆小的，便也不敢给我那药了。”

        林月芽摇摇。

        李萧寒在罗汉床的另一侧坐，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四方小矮桌，上面只有一壶茶，两个茶盏。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萧寒便也不再兜着，索直接：“祖母为何要借秋贺的手来杀长公主？”

        说完，他转廊，又走到李老夫人门前，李老夫人好像知李萧寒还要回来似的，他这边刚一站定，还未抬手叩门，王嬷嬷就从里面将门打开，把李萧寒迎去。